饭后,沈蔚蓝将顾长生打发走,洗碗打扫完卫生后,她烧水洗了个头发。做殓妆师以来,她几乎养成了洁癖,手要洗两遍才能吃饭,衣服不换头发不洗不敢出门。
顾长生走后,这个家重新变回死一般的寂静,她坐在沙发上,将电视机打开,并不看节目,只是需要一个说话的声音。
桌上,她倒给顾长生的那杯白开水一口没动,透明的玻璃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她扯唇笑了笑,也对,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习惯喝这个。
将杯子里的水倒掉,她看了会儿娱乐节目,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关灯回了卧室。
六楼的那扇窗户彻底黑下来,顾长生将手里的烟掐灭,驱车离开。
沈蔚蓝听到楼下有车响,忽然想起什么,趿着拖鞋跑到阳台上,只来得及看到车子离开时逐渐模糊的尾灯。
是顾长生么?
她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天来因为小吴自杀给她带来的压力和心理阴影,都在跟顾长生的相处中渐渐消散,他到底是来看她笑话耍她玩的呢,还是真的来开导她的。
这个男人她从来看不清。
“唉……”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卧室,不经意间在窗台花盆里发现一只小小的烟蒂,心里咯噔一下。
化妆的时候,白晴大腿内侧有几个非常明显的烫伤痕迹,一圈一圈分明就是用燃着的烟烫的,那个地方在人身上最娇/嫩,小小一个伤口都会疼很久,更别说是拿烟头来烫,要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
捡起烟头,似乎还能闻到那个男人身上干净凛冽的味道。
顾长生……真的是你害死了白晴么?
她将烟头放在窗台上,浑浑噩噩的回了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发现的所有线索无一不指向顾长生,这个男人迷一样闯入她的生活,究竟带了怎样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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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的事情告一段落,解永昌的骨折也好了很多,忙碌了大半辈子,在医院里待着简直要让他发疯,不到六十天他就吵着要出院。
沈蔚蓝没办法,问过医生,才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夏天到了,殡仪馆的工作一如既往,接运遗体的工作就却得更加辛苦,野外遗体暴晒三天以上就已经腐臭,家中正常死亡的遗体停尸三天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解永昌的腿没好利索,外出接运遗体他不再跟着,除了人手不够,每个人都得干两个人的活以外,倒是没再出过什么事情。
日子流水一样过去,沈蔚蓝置身忙碌的工作中,暂时没有心情去关注白晴的事情,那一晚之后,又是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顾长生,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偶尔回家,她也会盯着窗台上那一小截烟蒂发呆。当初顾长生给她的那笔钱一直都锁在抽屉里,一分都没有动过,她始终觉得这个钱不干净。
白晴的事情没有一点眉目,她忽然不想再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