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道:“我不曾有什么打算,一切由祖父做主。”
一个残花败柳的小女孩儿,就算将来议亲也是不容易的,如果没有长姊归来的事儿,倒是真不如遂了她们的意,嫁给白如卿。
白如卿长得的确好,小小年纪,处变不惊,也算是沉稳。
神思一飘,祖父的声音悠远好似山上钟声:“为了家族兴盛,只能委屈你了。”
唇角一翘,委屈不委屈还两说呢:“无碍。”
“你先下去吧。好好梳洗换裳,家中自有准备。”
凤槿萱从容告退。
其实对于这种大家族牺牲一人换来合族富贵之事真真屡见不鲜,尤其是凤槿萱这种庶出女儿,本来是赔本一个嫁妆,再怎么精打细算也是送给某位达官贵人做小结亲,不然就是给个新晋的有前途的士子做媳妇,也算是给家里多条亲信。
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能给王爷做小,也是王爷看重了,家人们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始乱终弃,被玩厌了之后,就不知是什么下场了。
凤槿萱才出了门,就拜托立春找来府里总管的来。立春不明所以,心下揣度是老爷的意思,就托了个小厮喊人。立春是老爷的贴身大丫头,权柄直逼大太太,总管不敢怠慢,几乎立刻就赶了来。
凤槿萱站在一棵花树下,蹙着眉,招招手将人换来。
总管点头哈腰:“三小姐找奴才何事?”
“新晋招来的仆从,都被分到哪里去了?其中有个长得十分高壮,跟个铁塔似的男的,你可知道?”
总管博闻强记,立刻就答道:“是有那么个人,来的时候模样还有些虚弱,说是着了风寒,奴才看他空有个大个子身体却不好,也不敢给他什么看家护院的差事,让他负责倒夜香去了。”
凤槿萱脸色变了变:“倒夜香?那可不是每个屋子院落都能进的了?”
“那人有什么不妥当么?若是冲撞了小姐,小的一句话就可以打发出去了,不用当回事。”
“那人可是衙门逃犯,山里的山贼,与他一同进来的十有八九也都是山贼流寇。”
总管立刻白了脸:“不能啊,我看过他户籍文书,是个清白孩子。”
“那人昨晚刚掳了我去山里,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凤槿萱冷冷道,“趁着现在此人还没作乱,你赶快打发人去衙门里报案,并且小心派人把人拿下看起来。”
“是,小的这就去办。”总管意识到问题严重,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下来。
“快去!还杵着什么!”凤槿萱心急火燎地挥了挥小手帕。总管迟疑片刻,将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立春在一边也吓得白了脸:“家里竟然混进来了贼人?”
“怕就怕现在已经迟了,如果人已经逃了,那说不定就是来咱们府里踩点儿的,回头带大批人来抢钱。”凤槿萱分析道。
立春勉强一笑:“那道不会,到底是京畿重地,又是乌衣巷,那山贼有几个胆子来这里抢人?”
凤槿萱听着本土人士一说,也将将放下来些心。旋即又想这就一准是冲着自己来不是冲着钱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白府那边估计也有危险,一墙之隔,她一个女孩子又没法子去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