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库全书 > 武侠修真 > 绿袍传说 > 第七十九回 卧看涛生云灭 管他乌云覆顶

第七十九回 卧看涛生云灭 管他乌云覆顶(1 / 1)

绿袍好劝歹劝,总算让冰凤凰辛青萍口头答应不会即刻出山寻仇。只是她神情兀自忿忿,手拄长剑,那握剑的手青经都凸了出来,犹如未觉。

绿袍心下轻叹,口中故意道:“师姐此番避到小昆仑,那无忧宫中诸多异宝可曾带了些出来?”

辛青萍闻言,横他一眼,柳眉倒竖,看那神情似恨不得将他给生吃了方才解恨,骂道:“就知道你这贼头眼巴巴的跑来没甚好心思,却是惦记着那些宝物。我告诉你,宝物没有,只有一口剑,你要不要!”嘴里骂着绿袍,手中拿着那连鞘长剑在地上乱抽,只打得地面青石乱飞,好似将那石头当成了绿袍。怪不得那麒麟见了她就躲,这些时日怕也没少被她这样打。

绿袍见她这生气的模样反觉得有几分可爱,心下有些好笑。有意装出几分懊恼状,顿足捶胸,道:“唉,真是可惜了,无忧宫那么多宝贝岂不是都便宜了那帮贼子。”

辛青萍见这人不为自己出谋划策,却光记挂着些外物,早气得不行。又见他那神情动作,越看越觉得可恶,呛啷一声,拔出剑来。

绿袍倒是给她吓一跳,暗道:“莫不是自己演过了火,这下可是搬石头砸脚了也。”

那辛青萍擎剑在手,狠狠劈下,一丝声息也无,旁边一块大石分成两半,那剑却是劈到地下去了,直至没柄。她劈了这石头,斜眼瞪着绿袍,神色木然,双眼不见半丝神采。

绿袍见她如此,不由心中一痛,头脑中浮出一句话:哀莫大如心死也。想来这女子猝逢大变,虽是刚强,实则也是没了多少主意,只是勉力支撑而已。到的见了自己,却是当成了主心骨,指望能给她个主意。自己又是一力要她隐忍,却没个准信,哪能不失望?到方才几句话,却是让她生了误会,以为自己只是贪图她家宝贝,根本不想出力。

绿袍想明此节,缓缓上前,将那剑拨了出来,却就坐在那断石之上,缓缓说道:“我也不瞒着师姐,眼下之事确实没甚么头绪,此时我是绝不会插手的。那伙人看来势力极大,想要报仇并不容易。唯今之计,只有忍耐。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方好,他们这么多人,有僧有道,聚帮结伙,若只是为了些身外之物,说破天也没人信。弄得明白了,再徐徐图之,总有法子让他们遭个报应的。他们连无忧宫中一些凡俗人都不肯放过,怕是将师姐视做了眼中钉,你若去寻仇,正中他们所算。依我之言,你且在此潜修,我去外头周旋,总能找到机会的。”

辛青萍听他说得这番话,总算有了人气,问道:“那又要等到几时?”

绿袍淡淡道:“或数十年,或数百年,修道人命长的很。”

辛青萍怔怔坐在地上,“那么久,还能寻的到这些人?”

绿袍冷笑道:“他们走了,总有师承,到时灭了他们道统就是。”

辛青萍看着他,良久方道:“怪不得我母亲当初见了你,私下里赞不绝口,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只是我也从未听说你和峨眉那些人结仇,你让我如何信你会帮我?”

绿袍愕然,笑道:“师姐不是说只能姑且信我一回吗。”

辛青萍脸色阴晴不定,又细细打量绿袍一番,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听得她说道:“你这人太奸猾,我得想个法子让你实心替我出力方好。”绿袍暗道不好,眼前一黑,滚倒地上。

却是辛青萍转到了他身后,以掌代刀,在他颈后来了一下。可怜这东南圣教祖师爷算计了一辈子人,此番终是遭了报应。所以列位记住了,莫道自己聪明,害人多了终有阴沟里翻船之日。

绿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周身舒坦。可又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苦也。自己浑身无寸缕,怀中抱一个绝色娇娆,面色潮红,娇艳欲滴,可不正是那辛青萍?想来当是此女见得绿袍性子太活,怕他不真心出力。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取了他真阳去,由不得他不卖命。

事以至此,木以成舟,多想无益。绿袍见怀中女子睫毛微动,呼吸都粗了几分,知道她醒了。又怜又恼,生出几分狭促心思,紧抱着这玉人不松手,一双贼眼盯着不放。到得辛青萍脸都红透了,只得睁开了眼,却见这色胚目光灼灼盯着她,不由轻叫一声,紧闭双眸。绿袍嘿嘿怪笑一声,又做了**。

山景清幽,美人相伴,绿袍倒也偷得几日清闲。闻得外边剑气纵横,青草那妮子在拍手叫好,想是辛青萍在炼剑。绿袍轻笑一声,端着杯清茶,踱了出来。

青草见了他,问道:“老爷,你听到吗?晚上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大声的。”

绿袍闻言,噗哧一声,口中茶水喷了一地。见那辛青萍剑也不炼了,气鼓鼓的瞪着他。只得干咳一声道:“你却是问错了人,我和你一样,也是到这里做客的,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你家小姐在这住得久,你应该问她才是。”

青草道:“小姐说是老鼠打架。”

绿袍笑道:“那就是老鼠打架好了。”偷眼去看,那辛青萍已是背转身去,见不着她表情。原来他两个虽有情事,却不愿被青草这妮子知晓,故此分屋住着。可绿袍按捺不住,少不得做些偷香窃玉的勾当。虽然也施了些小法术蒙蔽视听。不想这妮子功行却是不弱,这两人又折腾的厉害了些,故此被她听得模模糊糊。

只听的那妮子求道:“老爷,婢子怕老鼠,要不你帮我捉了它们,好不。”

却听得辛青萍高声道:“应该打死才对。”

绿袍无语以对,冲着青草佯怒道:“你连个老鼠都怕,吃东西的时候倒是什么都不怕了,老爷告诉你,老鼠肉美味得很!”

那妮子听得将信将疑,倒也不敢真个去抓个老鼠来烤了。绿袍将她唬了过去,见得一边石头上放着本手卷,非帛非纸。随手翻开,上边用古豢文写着:青萍剑诀四字。里头却是些炼剑法诀,看起来枯涩难懂,不明其意。

辛青萍见了,略显诧异,问道:“你能见得上边文字?”

绿袍见问,答道:“认得一些,有甚不妥吗?”

辛青萍道:“这剑诀是和这青萍剑一块得来的,平素都是随身带着,以便揣摩。我父母看都是本无字天书,不想你却见得字。”

绿袍方知这就是她幼年得的道书,却是心下一动,取出他那本《玄牝真解》递过去,道:“师姐,我这也有半册书,你且看看。”

辛青萍接过翻阅一回,还了给他,道:“难解其意,与我所习不合。”

绿袍笑道:“我这也是部无字天书啊。”

辛青萍闻言,怔了怔,想来绿袍不必作伪,倒也有了兴致。两人摆弄半天,只得出个结论:这两部书的主人要么是同一人,要么关系极近。书本身却是各有所专,并不能同习。虽有些遗憾,倒底也算解决了一个疑题,兴致都还不错。

绿袍在小昆仑流连月余,两人之事终被青草那妮子撞破。辛青萍却是脸上挂不住了,撵着绿袍出门。临行交待两桩事,她已是孕育胎儿,瓜熟蒂落之时倒也不必绿袍前来,只需让青草前往照应即可。

第二桩却是说那仇家势大,要绿袍小心应对,莫要心急失了机。绿袍有些哭笑不得,起先辛青萍是最心急复仇的,连心神都受了些影响,自己想要激一激她,再拿话开导。不想反倒又生出这些事来,倒把自己陷得没了回旋之地。她倒是不急了。

绿袍到得路上,却是磨磨蹭蹭,不急着回归百蛮山了。却是他老人家在外头**,装了幌子,不好归家见老婆。青草这妮子还好说,一番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只差没把东海龙王的肉许给她了,总算封住了这妮子的嘴。

可他失了真阳却是没法弄假,昔日瞳娘曾说想要个孩子,可他那时正忙着分化元神,修炼玄牝珠,说是炼好此珠,再努努力就是了。可如今珠子还未炼至完全就出了这么桩事,着实不知如何分说。

再远的路总有走到的时候,这日上午,绿袍主仆终是挨到了百蛮山外,祖师爷绕着百蛮山打了几个转,不敢进门也。落下遁光,绿袍斜歪在一块青石上,青草立在一边,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长叹短吁。

“你两个回了家又不进门,只管围着这百蛮山打转做甚,难不成你们还想将这穷山恶水看出一朵花来?”却见那宝相笑嘻嘻的冒出头来。

绿袍早给吓得一机灵,立起身来,看清是她,方自出了一口长气。道:“好久未见你人了,这段时日又在做什么耍子?”

天狐笑道:“我来过你们百蛮山许多回,你都躲在那血池子里不露头,还问我做甚么耍子。”说完却有几分奇异的打量了绿袍一番,猛的一拍手,道:“好哇,我当你闭关这么久是在炼什么奇术,原来是躲在家中造小人。”

天狐说完又想起有些不对,却是自语道:“奇了,瞳娘妹子明明没见动静啊。”却是好似发现了好大一个奇异一般,围着绿袍看稀奇。

绿袍知她精灵的很,哪里瞒得过?黑着脸道:“男子汉,大丈夫,娶个三妻四妾有甚稀奇的,我在外头娶了个小的难道不成?”

他这厢一头说,旁边青草却偷偷拉他衣袖,一个劲打眼色,那边天狐捂着嘴偷笑不止。绿袍发觉有些不对头,转头却见瞳娘气呼呼的立在那。

见绿袍看她,怒道:“你去找你小的好了,还回来做甚。”一挥袖子自去了。原来她和天狐在山上见得绿袍了遁光,却只绕着山门乱转,并不下去。那天狐就说是肯定是这绿小子做了错事,不敢回来。两人下来查看,见此哪能不恼。

绿袍脸都垮了,见天狐笑得没心没肺的,苦着脸道:“得了,我这祖师爷只能去守山门了,亏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回去百般认错,因是不好供了辛青萍出来。只好说是路遇了个异教妖女,一时不查,鬼迷了心窍,被盗了真阳去云云。也不知瞳娘信是不信,终不能真将自家丈夫赶出门去。山上诸人相劝,绿袍又自愿禁足五十载,方将他放过不提。

故此上东南圣教祖师爷自己把自己又关了五十年,连他那女孩儿出世也未曾前去。到父女相见却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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