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个电话!”我再次说道。
小许犹豫了一下,丢出了自己的手机,还说道:“这已经是私人感情了。”
我拿着手机,给我师父打了电话。虽然我知道,换来的绝对是师父的一顿骂,甚至几个巴掌,甚至是面壁惩罚。但是现在能帮我的也只有他了。
电话刚打完,小许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案子,又要离开了。他急匆匆地对我说道:“你先回拘留室想好了,到底是什么毒,想说了,就拍门。这里一直都有人值班的。”
再次被关会拘留室,又是漫长的等待。我的匕首不是注射器,也不可能扎活人就会注入阴气怨气什么的。肯定是景哥在看过伤口之后,动了手脚。现在只能等师父的消息了。刚才在手机里,我的时间很短,只是说了事情的过程。
中午,来看我的第一个人,是我妈。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妈会那么为我哭了。我只是被拘留,她要看我很容易。值班的小警察打开门,我妈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连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一直安慰,一直安慰,一直安慰。到最后,算了,等她哭够再说吧。
可是我妈这还没有哭完呢,又有人来看我了。小警察把我带到了一间讯问室里,我妈也跟着进去了。那讯问室里,坐着的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
我妈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有点害怕地缩在我的身后。
那是陶静的妈妈,我不知道她现在来这里看我是什么意思。我在她对面坐下来,伸手搓搓脸,然后展现乖巧的微笑:“阿姨好!”
陶静妈妈没好气地说道:“不用跟我装了。我一开始听说你是老陶的帮扶人员,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整天打架的小混子!还偏偏是跟陶静一个班的。还那么偏偏的陶静跟你好上了!哼!”
我缓缓低下头,没有任何的反驳。
陶静妈妈吐了口气,平静下心情,才说道:“计承宝,那是你妈妈?”
我的妈妈跟陶静妈妈比起来确实上不了台面。她就缩在我身后,红着眼睛,还在那哭着。我拉过妈妈,跟我坐在一起,说道:“嗯,我妈,也是刚来看我的。”
“嗯,大姐你在也好,这件事我就明说了。”陶静妈妈的话,让我妈意外地抬头看向了她,有着一点惊慌。
陶静妈妈继续说道:“昨晚老陶回家的时候,接个电话,这件事偏偏让陶静听到了。陶静在学校本来就知道这件事,再听她爸说,你这次要是弄得伤者截肢伤残,甚至是没命,那你就肯定蹲大牢去了。她直接从房间里冲出来,跪在她爸面前,求她爸帮你。她说,她知道你跟她爸是有什么协议的,只要她爸肯帮你,绝对能让你没事。陶静昨天就是跟着你去打架,膝盖都伤了!她就这么跪在她爸面前哭!陶静男孩子心性,从小到大就没哭过几次,昨晚她哭得特别的厉害。她的膝盖伤口都渗血了!我拉都拉不起来。”
我的嗓子发酸着,我没有想着陶静会为我这么做。陶静妈妈也红着眼睛,顿了一会,调整情绪之后说道:“计承宝,你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我这个当妈妈的心情。大姐,你也是当妈的,你说我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罪,我能好受吗?如果他没有转学来十一中,陶静还是那个天天快快乐乐的孩子。计承宝,你放过陶静吧,别再跟她来往了,别跟她说话。她要伤心就伤心一段时间吧,以后会好起来的。总好过这么跟着你整天打架,大伤小伤不断,还要为你担惊受怕的。”
陶静妈妈擦擦眼边的泪水,调整了情绪之后,说道:“我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也不是阿姨看不起你,而是你自己不争气。”
这时候,小许走了进来,看看这里面的情况,说道:“那个,打扰一下,我们带计承宝去下医院,家属就先回去吧。”
小许拉过我,给我戴上了手铐。我妈还在哭,陶静妈妈则是大步走了出去,还最后说了一句话:“计承宝,你想想怎么样才是对陶静好吧。”
我妈就在那哭,一直哭。对于陶静妈妈,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说的有理,我没有办法反驳。小许推着我出去的时候,我赶紧说道:“许警官,麻烦你先送我妈去坐的士,她是夜班,晚上应该一夜没睡就过来的。她身体不好,坐公交挤着还不一定有座。的士的钱你先帮忙付了,我妈舍不得花钱的。以后我再还你。”
小许看看我,笑道:“倒还知道关心妈妈。小覃,送下这个大姐,上的士,帮垫付车费啊。”
我妈还是在哭着,看着我上了警车,直接去了医院。在警车上,小许又问我,那毒是什么毒。我还是说没毒。这句话,我不能改,一旦改了那就是大罪。
去到医院,直接进了住院部。我手里的手铐,就被小许用一件衣服挡着,但是他还是拉着我的胳膊,生怕我逃跑的样子。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师父!我张着嘴,刚要叫他,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地走进了电梯。师父来医院了!是来看那两伤者的?他们的伤口有异常,师父是不是有办法?如果能排除伤口的毒,那这件事就容易处理得多。
小许推着我走进病房,那两个男生就在一个病房里。他们都醒着,家属也都笑眯眯的,就连医生也在。家属看到警察带我过来,连忙说道:“警察同志,我们不告这个孩子了。都是同学,年纪小,打打闹闹闹着玩,误伤的。给孩子一次机会吧,我们不告了。”
小许都惊呆了,这昨天还说要截肢,要没命的,怎么现在就说不告了呢?持凶伤人,算是刑事案件,是公诉案的。但是现在只要被害人不告,就好动手脚很多了。我心里暗暗吐了口气,一定是我师父帮的忙。
我说道:“我看看伤口,可以吗?”
那个男生拉高了被子,说道:“宝爷,你可一定要救我们啊,我不要被截肢。”
那男生是被我扎了腿的。被子拉高,伤口露了出来。没有包扎,表面看就是一个两厘米的伤口,只是伤口四周,都在泛黑,腐烂,带着臭气。看伤口,应该是阴气入体,活人尸化。这种情况,以前师父处理过一起,是个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也是这个现象。
不过看他们两的脸色,都不像是阴气入体,我问道:“有人帮你们处理过了?”
那家属连连点头:“对对,他说,只有你能帮我们,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告了,你放了他吧。”
“这种事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小许说道,“就算你们不告也有一套程序。”
又说了几句,小许带我回去了。在警车上,还很意外地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上天保佑啊。昨天还说他们一个截肢,一个要死的。今天就都好起来了,还不告你了。走点关系,关个两星期就出来了。”
“等我关两星期,他们两就烂得只剩下头在那了。”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却是听师父说过的。这种情况,最后烂掉的就是头。而那时候,人的头都是活着的,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一点点烂掉,最后看着自己嘴巴掉了,鼻子掉了。那种心理上的恐惧是没有办法比拟的。
“小小年纪,说话那么狂。说说后台是谁?以后我也帮我说说好话。”
我就的笑,没说话。事情果然变化很快,回到局里,我也只是被关了半天,等到天黑的时候,小许已经来通知我可以离开了。走出拘留室,外面没有人接我,有种失落的感觉。跟着小许去要了随身物品。以往他们是不会打开我的腿包的,可是这一次,我的东西全散出来了。
当犯人的能提意见吗?不能!那就只能自己一样样收拾吧。小许在那看着我收拾,还边说道:“你会抓鬼?看不出来啊?装逼用的吧。我读大学那会,也玩过cos。”
“我的那把匕首呢?”东西都清点好了,就是少了那匕首。
小许反倒是被我问得愣了一下:“那是凶器啊,宝爷!你以为你的凶器捅了人,你能出去,它也能?至少也要有点什么在我们这里吧。你出去了,它就要留下。”
“不行!那个是我师父给我的,很值钱的东西!”师父特意去任家藏馆里拿出来的东西就这么被我弄丢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但是总觉得它很值钱的。
小许板下脸来:“这个可真不能通融了。行了,东西没少就回去吧。”
“少了!”我嚷着。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那边的警察都看了过来。
小许也喊道:“你什么态度啊?凶器还能让你再拿回去?你当我们警察是干嘛的?”
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按常理来说,那把匕首我拿不回来,但是我心里很急,那把匕首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