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弯起一抹笑來,当初他胸怀大志,曾说即使会蒙上造反者的罪名,也要把这个江山握在自己的手中,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现在看來,是他错了,不是那叛乱的心思的错,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这个能力。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容淇他才是真正的能够救千万百姓的人。
他转过头看着司马贺,“既然这样,那司马老将军觉得,除了我,谁还可能做这个国家的王?”
他是先帝唯一的子嗣了,想到这里,晁安苦笑了一声,他那母后,果然是考虑的很周到。
“当然有别人。”司马贺抬头看着晁安,“先后的亲生儿子,二皇子晁礼。”
晁安一惊,随即就镇定下來,分辩道,“晁礼早就死了,哪里再來的二皇子?”
“死了吗?”司马贺冷冷一笑,“你见到尸首了么?”
“难道皇子早夭还有作假的吗?”晁安说道,眼神冷厉,“司马贺,本王敬你是前朝元老,你切莫自断后路。”
“既然三皇子不信,那就只能用事实在证明了。”司马贺淡淡的说道,突然向着前方跪倒,“老臣恭迎三皇子,臣等护主不周,任由奸诈之人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请皇子责罚!”
下面的人随着司马贺的方向齐齐跪下,晁安脸色惨白,向着他们跪倒的方向看去,脸色却突然由白转青,站在那里握紧了手掌。
壁辰身穿皇子正装,身前用金丝线绣着五爪金龙,金黄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着耀耀的光芒,一头黑发用玉冠挽起,漆黑如墨的双眉,如黑玉般不见底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纤薄的嘴唇,整个人就如刀刻一般的冷厉,他冷冷的瞥了晁安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來,“三皇子,现在可以信了罢?”
“怎么会是你?”晁安愣愣的看着他,似是在对壁辰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你小时便入宫跟随在四皇子的身边,做一个贴身侍卫,甚至还换取了怡夫人的信任。”
壁辰平静的站在那里,任由晁安一句一句的说着,看着跪在前方的文武百官,眸子平淡的沒有一丝波澜。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二皇子?本王不信,这些年你都在我们身边,怎么可能?”晁安说话的语速非常快,事情变幻的太快,壁辰怎么可能是二皇子?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传來了哒哒的马蹄声,一个苍老的内臣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下了马车,手上明黄的圣旨极为亮眼。
他还沒有说话,壁辰就看着晁安冷冷的说道,“这道圣旨会让你相信的,这可是先帝的遗诏啊,晁安,你嚣张跋扈了这么久,可曾见到这遗诏的面目?”
赶來的是在先帝身边贴身服侍的李公公,晁安看着苍老的李公公,初始的愤怒和讶异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颓败,聪明如他,早就想到了事情的真相,这绝对不是司马贺的一时冲动,今天的夺位,壁辰已经谋划了十几年。
李公公手上拿的是晁栝的遗诏,这是晁栝唯一为他的儿子做的事情了,在他死之前,把这道加盖了圣印的圣旨交给了自己身边可以相信的人,让壁辰的登基变得理所当然。
遗诏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壁辰的名字,在听李公公一字一顿的念完后,晁安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起來。
他看着李公公笑道,“本王记得早前曾经见过公公,公公不是告诉本王说沒有遗诏么?”他的声音徒然冷厉,“欺瞒皇家是什么罪过,公公不懂?”
“欺瞒皇家的确是很大的罪过,可是谁说过晁安你是皇家的人了?”
壁辰说完后看着晁安,冰珠般冷厉的话语一个个从他口中说出,“从今天起,你晁安,跟皇家一点瓜葛都沒有,灵夫人身从两夫,本就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
“壁辰,说话最好留一点口德,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母后身从两夫了?”这句话像是揭起了晁安一直以來不能痊愈的伤疤,他的声音中满是怒气,“这是在文武百官之前,你最好对你说出的话负责!”
壁辰平静的不为所动,“很快所有事情就明了了。”
晁安蓦地冲了过去,拉住了壁辰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若是敢污蔑本王,本王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会污蔑的,王爷尽管放心。”壁辰并沒有伸手制止晁安,只是平静的说道,他看着他的眼睛,“现在,王爷可以放开本王了?”
晁安的手指抓的死紧,壁辰也不急,就那样平静的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晁安好像慢慢沒了力气,抓住壁辰的手一点点的滑落下去。
壁辰伸手弹了弹被晁安抓出了褶皱的衣服,靠到他的耳边,缓慢的说道,“我让你醒过來,就是要亲眼看着你的惊慌失措,特别是当灵夫人肮脏的真面目被一点一点揭露出來的时候,你们是如何的被全民唾弃,如何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如何的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晁安站在原地,似乎已经不会动了,壁辰说出的话就像是最毒的冰箭,射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恨不能永远都不要醒过來。
壁辰说完这些却突然笑了,他站在一边看着晁安,雕刻的脸上出现了柔和的笑意,他笑着说道,“王爷,现在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孤身站在这里,你若是在现在杀了我,那么以后,你照样可以风风光光的做你的皇帝,正经八百的派人來刺杀我,王爷,现在就是下令的好时候,你可千万不要错过。”
晁安站在那里沒有说话,壁辰大笑着走开了,笑声中是满满的讽刺,他还想看到晁安惊慌失措的表情呢,不过估计是看不到了。
中午一点一点的到來,秋季颓废的阳光照在晁安的身上,泛不出一丝光亮來。
暮旦若是还在,那么他岂会等到这个时候。
现在他只是期盼灵夫人不要來,不要跟他一样受这屈辱,她那样高傲的人,怕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可是灵夫人终归是來了。
当灵夫人带着身边的亲卫匆匆赶过來的时候,晁安看了壁辰一眼,当看到壁辰嘴角露出笑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已经沒有了退路。
外面响声大作,在外探查的侍卫匆忙的赶到了灵夫人身边,神色差的难堪,不到一会儿时候,金戈声起,大批的士兵身着战铠,紧紧的把灵夫人的军队包围了起來,那样训练有素的军队,行走时战铠相触发出的铿锵声都让人胆战心惊。
灵夫人冷冷的转过头去,看着司马贺大声斥责,“司马贺!你这是想造反吗?”
“夫人,得罪了,老臣只是为民除害。”司马贺平淡的说道,“只要是想对国家百姓不利的人,老臣都不会放过。”
“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提拔起來的,先帝的恩惠,你都忘记了吗?”灵夫人说道,试图用这些去劝说司马贺,可是司马贺一脸冷漠,听着她的话既不赞同也不反驳,低着头一声不吭。
司马贺不为所动,那些士兵们也平静的骑在马上,本來应该是战场的地方并沒有厮杀声,可是灵夫人站在那里,不论她看向何处,那士兵带给她的压迫力却越來越强,她逐渐开始烦躁起來,看向壁辰的眼神也由平静变为了犀利,壁辰站在那里,看着灵夫人神情一点点的变幻,乐见其成。
“你是壁辰吧?”灵夫人终于看着壁辰开了口,“本宫曾经见过你。”
壁辰优雅的行了一个礼,“多谢娘娘眷顾。”
“不用,本宫现下十分后悔,沒有在你小的时候,亲手结束你的生命。”灵夫人咬牙狠狠的说着,“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个祸患。”
“当初是当初,现今夫人后悔也晚了。”壁辰轻轻淡淡的笑着,“若提到当初,我想最悔不当初的就是父皇了,他本以为自己带回了一个红颜知己,却不料自己带回的是一朵粘了毒的残花。”
灵夫人瞪大了眼睛看他,似乎沒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來,壁辰轻轻的仰起头,看着昏黄的天空,“不是么?即使夫人的曾经多么美艳,在嫁给花洛希之后,也只是一朵残花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灵夫人的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一样的清亮,不过是一个名字,她的眼眸中似乎已经有了泪水。
壁辰沒有回答她的问題,只是轻叹了声,“算起來,这个花洛希也算是个祸害百姓的罪人了,若是他能看好他的妻子,我们懿国的民众,我晁礼,我的母后舒灵,我的父皇晁栝,我的弟弟晁景,又怎么会遭受那样的苦难。”
“不,你错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跟花郎无关,弑君夺位都是我要做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沒有,他唯一做错的。”灵夫人看着远处,强忍着自己的哽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这样,那已故去的花洛希就能听到她说的话,“就是不爱我。”
“一个人的悲惨,就要用整个国家的悲剧來陪葬,夫人的爱,恐怕任何一个人都要不起。”壁辰淡淡的说道,看着远处肩膀剧烈颤抖的女子,平静的转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