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都抓起來吧。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壁辰看着司马贺说道,他已经谋划好久了,要在这一天,让灵夫人和晁安颜面扫地,让灵夫人彻彻底底的为世人所不齿,可是到了现今的模样,他却有些唏嘘,他不同情灵夫人,只是剩下的事情,他不该插手。
是苦是甜,也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晁安眸色复杂,看着壁辰许久,微微低下了头,“多谢手下留情。”
壁辰看着远处,沒有回答他。
就在那些士兵行动起來的时候,广场中央却传來了尖利的笑声,灵夫人拔出站在一旁的侍卫的剑,大红的衣饰在风中瞬间围成了一个艳丽的光影,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一场惊艳世人的恋香曲一样,美丽的舞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锋利的剑刃划过美丽的脖颈,她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鲜血染上了鲜红的衣衫,却看不出痕迹。
晁安的脚步动了动,要上前去,却又停住了。
“二皇子,这。”司马贺说道,皱起了眉头。
“灵夫人死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壁辰淡淡的说道,“把尸体挂在城楼之上,示众三日吧。”
“那三皇子呢?”
“先押入大牢,本王自然有法子处置他。”壁辰缓缓眯了眼,“本王累了,余下的事情,你就处理了罢。”
“微臣遵命。”
就在冬至的那天,懿国迎來了最美丽的一场大雪。
懿国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云苏再次见到壁辰的那天,他一身金黄的龙袍,在众人的拱卫之下,一步步的到了司马府的门口。
云苏摸着自己的胸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从她被带入宫中那日起,到现在这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壁辰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卑劣,让她后悔曾经认识了他。
他说,云苏,我要娶你做妻子。
晶莹的泪珠滑落,她慢慢站起了身子,身边早就有嬷嬷赶了上來,把她迎入了一边的轿子。
皇权,皇权。
她不敢回头去看她的家人,因为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必是以一种极为欣慰的表情看着她。
他们期望她能忘了容淇,有一个好的开始。
云苏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脸上无喜无悲,从她答应要进宫做壁辰的妃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变得无血无肉了。
都说灵夫人不知检点,品行不端,现在,她跟她又有什么两样。
轿子离去,当所有人都离开,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从一边的转弯处缓缓走出來了一个一袭白衣的青年。
他身边还跟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容淇看着那走远的轿子,里面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了悲怆的表情,大大的眼睛清透晶莹,在那白的不正常的脸色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弱不禁风。
“公子。”一旁的女子担忧的看着他,“还是快些回去吧,外面风冷。”
平地忽地刮起一场大风,吹起了地上还沒有凝聚的雪沫,大雪飞扬之下,是一身白衣的男子,他的身体单薄的几乎透明,似乎稍不注意就会羽化离去。
在冰冷寒风的吹拂下,容淇突然大声的咳了起來,旁边那一身青衣的女子慌忙的走上前,掀起了身披的袍子,替他挡住了吹來的大风。
皇宫早就大改了,里面的布局虽然还是原样,但是每个寝宫门前都挂上了美丽的装饰,将这个原本颓废的地方衬托的欣欣向荣。
轿子就这样缓缓的进入深宫,能被当今圣上亲自迎接进宫,是司马家无上的荣耀。
云苏被安排进了水岚宫,水岚宫的前面就是圣上居住的正庆殿,云苏站在水岚宫的门口,看着前方正庆殿起伏的屋檐,紧紧抿住了嘴唇。
壁辰站在她的前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并不明亮的日光,在他的身后,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他看着她,微微偏着脑袋,眼中有些欣喜,云苏平静的抬起头去,迎上了他的目光,眼中映出了他的倒影。
壁辰伸手抚上她的脑袋,云苏沒有躲闪,只是闭上了脑袋,心中是无比的厌恶。
壁辰的手微微停了停,然后转身离去,在他离开好久云苏才敢睁开眼睛,目光扫向一边恭敬站立的陌生的侍女们,突然觉得无比的悲凉。
沒了容淇,她就像是独自漂流在大海上的孤舟,沒有目的,沒有心跳,只剩余了那一点执念,固执的停在心中,也不知在守护着什么。
壁辰拿容家一家人的身家性命來要挟她,她不能让容淇沒了亲人。
容淇一直告诉她要坚强下去,可她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到了最后,等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能让她接着等下去的,就只有容淇还活着的执念了吧。
她沒有随着壁辰去看容淇的尸首,所以这执念还存在,所以她现在成了壁辰的妃子,这一切的一切,谁知道是福是祸。
若是容淇还活着,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想必是不会原谅她的吧,这样也好,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苟且偷生,贪慕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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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声声的恭贺声,今天是壁辰登基昭告天下的大日子,宫女们都打扮的很喜庆,她一个人坐在铺了大红桌布的桌子旁边,举起那个染了一层白釉的杯子,恍恍惚惚间,似乎能从里面看到容淇含笑的脸庞。
屋子中杂乱的摆放着圣上的赏赐,她的眼角淡淡的挑起一个笑來,这让她想到了曾经晁安的赏赐,也是以这样显耀的方式带过來,铺满了一屋子,似乎在隐隐的宣告着什么。
一代君王一代臣,而晁安注定不会是这代君王的臣。
她想起了进宫见她的红雯,红雯竟然向她下跪了。
多么可笑,当初如此要好的姐妹,为了自己念念不忘的情郎,跪下求她一个被禁锢的金丝雀。
红雯含泪说出的话还清清楚楚的回响在她的耳边,“云苏,我知道沒有资格求你什么,但是请你念在当初那一点点姐妹情的份上,求圣上放过公子吧,从今以后,我保证公子会呆在偏僻的村落,不踏进君鸣城一步。”
为了晁安,这些天來,红雯求遍了君鸣城大大小小的人,她放下了她一直以來独守的尊严,就为了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轻易把她嫁给别人的男人。
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红雯姐,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晁礼,他根本就沒打算放了晁安。”
晁礼的心思她很清楚,这对她所谓的爱,不过是在全民臣服下的一点施舍罢了,在他的心中,他的江山,永远放在第一位。
所以,她救不了晁安。
红雯听了她的话后突然大声哭出了声,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她绝望的肩膀都在颤抖,而云苏坐在一旁,看着外面清亮的天空,眼眸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外面喊声震天,把云苏从往昔的回忆里带了出來。
晁礼称帝了。
云苏向着远方遥遥举起了茶杯,容淇,你看到了么?你冒着生命危险打下來的江山,到了现在,却要用我这个小女子的身躯來让你的家族传承下去。
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竹溪居还是它以往的模样,可是里面却换了新的主人,容宝坐在那里,手边是那把曾经断了琴弦的古琴,如今琴弦已接好,可是他伸手拨弄着,却再也无法发出流畅的琴音。
你也在为你的主人感到悲伤吗?
容府的外面被层层的官兵把守,狡兔死,走狗烹,容淇,聪明如你,也沒有猜出这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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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
红雯跪在一旁,沾满鲜血的剑从手中无力的滑落,她贪婪的看着那个印在她脑袋中一辈子的容颜,指尖小心翼翼的触上晁安的皮肤,指尖还有隐隐的温度,让她还可以骗自己一会儿。
周围是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手中的长剑在天空下闪着刺目的光芒,剑尖都指向场中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她一个人,一把长剑,却是硬生生的从他们的包围中冲了进來。
红雯把晁安抱了起來,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虽然自己沒能救下他,但是至少她让他自己选择了死亡的方式,就在众人慌乱之时,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若是自己沒有看错的话,公子在举起那把剑的时候,向自己笑了笑吧。
红雯的指尖有些颤抖,她拿起地上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剑,长剑入喉,她躺倒在了晁安的身边。
一生痴心谁人懂。
容子繁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自己的妻子殉情而去,想到家中那刚刚出生的小生命,转过了身子。
他孤独的像是一个人。
壁辰就坐在监刑台之上,缓缓的转过了眼。
云苏是从尚柔口中得到红雯死去的消息的,彼时她一身粉红色雪狐棉衣,里面是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外面披着一件绣了粉红毛边的孔雀裘衣,额头贴着粉红的花黄,在冰天雪地之中,就那样平静的向着她走了过去。
流灵在门外拦住了她。
她身后的丫鬟口齿很是伶俐,清亮的话语透过了偏殿伫立的屏风,直直的就传入了正闭目养神的云苏耳中。
云苏微微蹙起了眉。
一会儿时间流灵就小跑着进來了,脸上是不忿的神色,嘟着嘴道,“小姐,安宜宫的主子到了,奴婢本來不想让她进來,可是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说。”
“出去看看吧。”云苏淡淡的说道,她是不想见到尚柔的,从晁安身边的妃子成为壁辰身边的妃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不想去想,但是谁都清楚,那场夺位,必是她做了内应。
若是站在容淇的角度想,尚柔她是做了好事,弃暗投明,可是站在她的角度,她讨厌她。
因为壁辰,因为容淇,因为她自己。
云苏转过了屏风,就看到尚柔正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子旁,尚柔看到她,脸上浮现一抹笑來,起身要行礼,却被云苏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