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将军府内,少年提着长枪在不停地兜着圈子,黝黑的枪尖对着的是穿着褐色衣衫的武士。

“来,攻过来,你的枪还伤不到我。”武士提着剑看着少年说道。那是一柄双手剑,剑身厚且重,是最适合在战场上劈砍的兵器。

少年没有回话,依然在寻找着破绽,他的手臂挺得笔直,枪尖始终对着武士,并没有丝毫颤抖。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泛着黝黑的光芒,冰冷且刺目,就像少年的脸一样,这种寒铁打造的枪头可以轻易地刺穿两三寸厚的铁甲,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么一只枪头,那是强中的帝王,枪头上刻着血槽,被这种枪刺上一下,就像在身上放了一根管子,血会顺着血槽不停地流。

手持重剑的武士约莫四十多岁,他看着少年持枪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个机会,可是少年没有出手,他依然在寻找着那唯一的一丝破绽。

一阵风起,武士眨了下眼睛,只是这一瞬间少年猛的蹿了出去,手中的枪像一条黑色的毒龙一般刺向武士,明明只是一人一枪,却好像是千军万马。

武士单手持剑,简简单单的一横,这一横当真是巧妙之极,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挡住了少年猛烈的一枪,枪尖抵在剑身上,擦出耀眼的火花,金甲武士脚下似生根一般纹丝不动。少年见状借着枪势一脚踩在剑身,像一只大雁一样飞了起来,收枪直刺,一气呵成。

“好。”武士大叫一声,侧身闪开,将长剑抡起,横劈在枪杆之上,少年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武士力气又奇大无比,被这一砸便飞出了三丈开外,少年在半空将长枪刺进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痕迹。少年只觉双手酸麻难忍竟险些握不住长枪。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武士收起重剑说道。

少年喘息了一会才说道:“是,父亲。”

“枪势虽强,变化不足,不是枪术的真髓。”武士说道。

少年将长枪立在身侧说道:“管他诸多变化,我只需一枪了结了性命。”

武士听着少年的回答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说道,小小年级怎地戾气如此之重,如何为将帅。”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父亲你说过,战场之上没有将帅之分,只有生死之别,若是心软岂不是白白葬送了性命。”

他将重剑放到院子旁边的武器架上,说道:“戾气过重终归不是王道,洛儿,为父不希望你和你哥哥一样。”

少年沉默许久才盯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难道已经忘记了哥哥究竟是为了什么死的?”

武士听着儿子的质问,脸上忽然涌起极大地悲痛,说道:“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走你哥哥的老路。”

少年不再说话他抱着枪就这么走了过去,武士看着儿子抬手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出口。

商洛没有去大学士那里学习,此刻他坐在屋顶上,感受着带着凉意的风,看着远处,目光深邃。长枪放在手边,阳光下黝黑的枪头泛着光芒,少年抚摸着枪身,仿佛感受到了枪中寄托的不甘和愤怒。

他已经在这里做了整整一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半片天空都被染的通红,好像燃起了熊熊烈火。余晖映在闻洛的脸上,眼中和这云一样仿佛在燃烧着烈火。他突然握住了枪杆,他握的很用力,手上的血管一条条的鼓了起来,眼中的火光似乎更盛,就像他心中燃起的火一样。

商凉换了一身舒适的长袍,坐在书房里,他一生戎马,文治武功皆是当世奇才,闻家也算得上陈国的名门,陈国开国之时有一文三武之说,这三武之一便是商家。

原本陈国本是边陲小国,当初大胤建国时陈王只是一个不得势的落魄贵族,所以分封时也被分在了贫瘠的吕梁山附近,当时跟着陈王一起的便是一文三武。那时依然时常发生战乱,陈王也算是一位明君,在四人的辅佐下连年征战,陈国疆土竟扩大了数倍之多。

此时陈国定都在汴梁,是西方难得的繁华之地,更是西方与中原之地通商路上最重要的城市,在这里可以看到无数奇珍异宝,虽赶不上江南的汴京城,却也是世间有数的繁华之地了。

商凉身为陈国宣武将军,把持陈国一半军权,身份极其尊贵,此刻却有些落寞,因为他在想商洛的话。他有两个儿子,可惜大儿已经去世多年,所以他便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商洛身上,他只希望他能够做一个经世的文臣,这样便不用在战场上厮杀,可惜他和他哥哥一样,对沙场总是有着莫名的憧憬。

他曾经为自己的长子打造了一柄枪,就是商洛手中的长枪。可惜他拿着枪上了战场却没有走下来。

他本想将这柄枪融掉,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舍得,直到被商洛发现。他很后悔当时没有将这柄枪融掉,因为他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拿着它走上战场。

他叹了口气,难道说商氏的男人注定逃不过走上战场的命运么?

就像他的先辈一样,他们骑着战马,身后是勇敢的士兵,然后他们义无反顾的踏上征战的道路,直到从马上跌落,这也许就是生在乱世的悲哀,而现在,轮到他和他的儿子了。

商凉喝了一杯冷茶,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看着昨日斥候传来的消息,北方的幽国已经打到了距离博阳城三百里的小丰,与博阳城遥遥相望,似乎随时都可能将博阳这座万城之城攻下。

诸元泽这只来自寒冷的冰原的狼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锋利的獠牙。

商凉将手中的军报放下,闭上眼,冷静的分析。小丰城与博阳城之间的三百里平原,那里是幽国狼骑最喜欢的战场,除了宋国的玄甲骑兵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便是陈国的燕骑也不行。他没见过幽国的狼骑,但是他知道幽国狼骑的重弩可以再八十步之外射穿轻骑的皮甲,而且幽国本就是盛产马匹的地方,幽国的战马要比陈国的马高足足一个马头,马力上也不是陈国能够相比的。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笑了笑低声说道:“狼果然是狼,真是狡猾。”

商凉当然不相信幽国能够将博阳城吃掉,且不说博阳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单单是城中那个房澜山都可能让诸元泽这匹狼崩掉门牙。

幽国如此举动无非只有一个目的,他想让天下尽快的乱起来,这是一个信号,给各个诸侯的一个信号,大胤已经完了,所有的野心家们的时代已经来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伎俩,谁都能看破,却没有办法逃过,这是阳谋,明明知道,却要咬着牙向着坑里跳,因为坑里的诱饵实在太大,太诱人。

闻凉似乎已经看到了乱世的战火将会把这个天下烧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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