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缊是何人?今科三元及第状元郎,当朝户部尚书之孙。不说三岁能诗五岁成文,那也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倒是不知道状元郎在曲艺上的造诣亦是如此之高。
河面上果然有零星几盏花灯漂过,有一盏精致的莲花灯直接漂到了沈缊跟前,他弯腰随手捞起来,看样子只是个灯谜。
他举起花灯问道:“可是姑娘的灯谜?”
“只是些个无聊的物什,沈公子请便。”
颜蘅心想这大才子今日缘何就同这位姑娘杠上了呢?人家好好地放个花灯,这都是女儿家的心思,状元郎偏偏要拿来看看?
裴素媛神色间倒是很好奇,兴趣盎然地看着甲板上,看看自家小叔子到底要唱哪一出戏呢?
只见状元郎取下藏在花灯中的纸条,展开后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金水河边金线柳,金线柳穿金鱼口。”
月河又别名金水河,两岸边遍植榆柳,榆柳垂荡于水中,恰逢金鱼嬉戏啄食,若是在夕阳下可不正是金水金柳?
沈缊的目光扫过女子云鬓间,缓缓吟道:“玉栏杆外玉簪花,玉簪花簪玉人头。”
不远处那与沈缊相熟的安阳侯府世子走出甲板打趣道:“这玉簪花可还未到时节盛开呢,存中又乱说了。”
而后转眼看见了女子发间那一支兰玉簪,好一个玉簪花簪玉人头!
哟呵,这还卖弄起文采来了。
画舫外,沈缊和那位佳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拜别,复又转身进了船内。周围的人看了戏听了曲,便都自行散开了去。
各色游船重新在月河上漂荡,不再成群成群地堵着水路。
颜蘅转过头来不禁向裴素媛问道:“夫人可知这位姑娘是何人?”
“按说这京都官宦之家千金小姐生辰我们沈府必会备上礼品,近日来事情一多我倒是未过问。今日这月河上倒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这个主儿也出来了。”
安阳侯府那位世子爷靳连和沈缊从小同窗,安阳侯府因开国之初立下汗马功劳而显赫至今。要这小侯爷说来也苦,从小便被这位大才子压了一头。
正说着呢,便听到船舱外传来那位世子爷的声音。
“小弟在此给嫂嫂请安。”入眼的是一个身着青色衣裳的公子,剑眉朗目,五官英挺透着青年人蓬勃的朝气,正是小侯爷靳连。
裴素媛闻声抬眼笑道:“怎么今日延之也出来凑热闹了?也不给嫂嫂捎个信,好在临月楼给你留个好位置。”
“有热闹不凑哪是我的风格啊!”靳连轻车熟路地走近坐下,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颜蘅,随口道:“这小哥是哪家的小公子?看着很是面生啊。”
还不等裴素媛介绍,沈缊便后脚走了进来。
“怎么,看到有人生的比你风流倜傥心里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