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对哈屯说:“只要妳拿着这块牌子,将来就没有人敢伤害妳。记着无论何时,都不要丢掉。”
这个人正是蒙古族的首领铁木真,铁木真因为将要西征,对虎视眈眈的西夏国放心不下,于是派遣使者前往觐见西夏国王,传达旨意,命令西夏王根据盟约,派兵跟随蒙古共同出征,不料被西夏王一口回绝,西夏大臣还出言耻笑使者,笑话蒙古人,是自不量力,何必西征?
使者回报之后,铁木真大怒,即刻就要出兵西夏,因此亲自带了几个人,来到边境之地,观察西夏防守的情况,再做决断。不料遇到了狼群,险些丧失了性命。
铁木真随行的人说道:“大汗,我们该走了,失了马匹,行动不便,被人发现可不好了。”
铁木真看看哈屯,抱抱她,放下,转身走了,心里想:“想不到我堂堂成吉思汗,竟被西夏国一个小女孩救下性命,也许这是天意,不如待我西征回来,再来对付西夏,对言而无信的西夏国,就让他再苟延残喘些时日。”
当麦足找到哈屯时,她还在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金锭发呆,麦足说:“是那些人给的?”
哈屯点点头:“那些人说是要赔羊钱,可是我的羊……”,哈屯大哭起来:“是我害了那些羊。”
麦足安慰她:“可是妳救了那些人,哈屯,妳好勇敢。”麦足充满敬佩地看着哈屯。
“那些人看起来像是蒙古人。”
麦足说:“要是他们能给妳舅舅捎个信就好了。”
因为处在两国边境,所以遇见蒙古人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哈屯啊了一声:“对啊,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我外婆一家?”
麦足和哈屯回家后,向叶玉汇报了遇到狼群的事,叶玉大骂:“妳们这两个没有用的东西,丢了我的羊,妳拿什么赔?卖了妳都不够一头羊的钱。”
哈屯拿出铁木真给的那锭黄金时,叶玉才止住了骂声。哈屯说:“这是人家给的羊钱。”
叶玉拿过亮闪闪的黄金,满意地说:“总算没有吃亏,妳这小丫头还算蛮机灵的。”
第二年的春天,麦足终于还是应征入伍了。临行时,麦足对哈屯说:“等着我,等我立了功就来找妳。”
哈屯说:“妳不许骗我。”
麦足坚定地说:“等妳长大,我就要娶妳。”
十一岁的哈屯郑重地点点头,自此哈屯最亲爱的麦足哥哥走了,哈屯变得很失落。
“哈屯。”叶玉叫道。
哈屯连忙答应:“娘叫我?”
叶玉和颜悦色地说:“妳随我到房里来。”
哈屯不知何事,只是继母少有的和气,使她有些受宠若惊。哈屯随叶玉进屋,看见屋里坐了一个男人,那人很猥琐的看看哈屯,笑眯眯的样子,很让人不舒服。
叶玉说:“给这位老爷上茶。”
哈屯于是倒了杯茶,给那人递上,那人细细盯着哈屯瘦弱的身子,似乎有些不悦。
叶玉说:“哈屯,妳下去吧。”
哈屯出去,心里有些奇怪,平日端茶倒水的活都是小荣做,今天竟然换了自己,小荣哪里去了?
“小荣?”哈屯到处找寻小荣,仔细想来,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小荣。一直找到小荣屋里,才看到小荣竟睡在床上没有起来。
哈屯急忙着问:“小荣,妳生病啦吗?”小荣闷着头不说话。
哈屯掀开她的被子,看见小荣满头大汗地咬着牙根很痛苦的样子,哈屯大吃一惊。
小荣说:“小姐,我没事,妳出去吧。”
哈屯关心地问:“你生病了吗?我去给妳请大夫。”转身往外跑。
小荣叫住她:“不必了,管家已经给我请过了。”
哈屯说:“那你是得了什么病?”
小荣低声的说:“没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娘能同意吗?我去跟她说。”
“管家已经替我说好了,妳不必操心。”
“妳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不告诉我?”
小荣哀怨地说:“妳还小,什么也不懂,是管家,管家……,你快去去吧,这里脏。”
哈屯胡里胡涂的出去,心里狐疑不定,怕继母又要使唤,连忙去侍候。走到屋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是继母貌似疼痛的轻吟,伴随男人的喘息声。
哈屯止住了脚步,只听得管家兀南说道:“夫人,我帮小荣抓了付药,保管她吃下后,孩子就没了。”
叶玉道:“你这臭东西,竟然吃着老娘碗里的,还惦记上了我的下女,若不是看你平日尽心的份上,饶不了你。”
兀南说:“夫人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碰小荣了,只盼着夫人能下嫁于我。”
“你想得倒美,先处理了那丫头再说。”
“妳说的是哪个?哈屯还是小荣?”
“哪个都得处理了,我才顺眼。”
“放心好了,我保证侍候夫人妳舒心顺意。”
接着是叶玉吃吃的笑声,叶玉说:“今天那个家伙还嫌弃那丫头瘦小,折了好些价,才说定二十两银子。钱多钱少我倒不在乎,只要那丫头离我远远的,我就舒心了。”接着依旧是兀南粗重的喘息声。
哈屯吃了一惊,虽是一知半解,却也知道,他们所说的,是关于小荣和自己。哈屯急急忙忙返回小荣屋里,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一告诉了小荣。
小荣恨恨地说:“这对狗男女,心肠好狠。”
哈屯道:“我正奇怪,方才那人看我的眼神好恶心,上看下看,像是买东西似的,原来竟是要把我卖掉。”
小荣说:“如今怎么办?怕是连我也要卖掉。我无父无母,本就是这府里的下女,无非是再卖一次,只是小姐,妳该如何?”
“逃走,逃到蒙古,找我舅舅去。小荣姐姐,我们一起逃吧,不然他们不知怎么对付妳。”
“好,只是我这身体,怕是跑不动,连累了妳。”
“小荣姐姐,从今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可别再说什么连累的话,我还小,还要姐姐多关照。”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逃走,免得夜长梦多。”
“妳这身体行吗?”
“行,妳去准备些干粮,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哈屯点头离去,哈屯到厨房借口给小荣送饭,拿了好多干粮,回到自己房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找了个包袱裹好,又思虑没有盘缠,找了几件亲娘留下的衣服首饰,好的首饰都早已被叶玉收走了,只剩几件她看不上的不值什么钱的首饰,将来藏在身边,只等待夜幕的降临。天黑了,哈屯早早做完了叶玉交代的活。
叶玉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过分对待哈屯,相反还很关心的样子,问哈屯有没有吃饱,哈屯很小心地回答,生怕露出破绽。叶玉叫她早点回去睡觉去吧,哈屯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等着夜色深沉,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突然惊醒,一下子跳下床,背起小包袱,开门看看,四顾无人,于是摸到小荣屋里。小荣正在等她,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夜色掩盖下,悄悄离开了家门。
黑漆漆的夜里,也看不清方向,两个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不敢稍作停留,天快亮的时候,两人累得再也坚持不住了,于是停下来稍作休息。借着朦胧的曙光,哈屯看见,原来竟不是向着草原方向,而是相反的方向,也不知到了哪里。小荣已经再也不能奔跑,血顺着她的腿流下来,已经浸湿了外面的衣服。
哈屯吓得要哭出来:“小荣姐姐,我不该带妳一起出来,妳流了好多血,要没命了。”
小荣说:“不逃也不一定能活,如果死了,倒也清静了,只是我如何放心得下妳呢?”
哈屯看见前面好似有个村庄:“我们先到那里将就一下,等妳好些再做打算。”
小荣说:“也只好如此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哈屯扶着小荣慢慢向那村庄走去,此时天已亮了,宁静的小村庄开始有零零星星的人在走动。两人来到一家门前,哈屯向一个正在扫地的老头说道:“老人家,我姐姐生病了,能不能在你家休息一下。”
那老头看看面如白纸的小荣,急忙向屋里呼唤:“老太婆,妳出来一下。”
屋里答应了一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小荣裤上血迹斑斑,明白了几分,连忙扶着小荣进屋。
小荣感激地说:“多谢婆婆。”
婆婆说:“怎么生了病还要出门?不要命了?且到我家里休息一下无妨。”
哈屯从包袱里拿出母亲留下的首饰,递给老头:“老人家,麻烦你给我姐姐请个大夫看一看好吗?”
老头接过首饰,去请大夫了,婆婆熬了碗姜汤,给小荣服下。过不久,老头请了大夫来,大夫问:“哪里不好?”
老婆婆对大夫耳语几句,大夫就不再多问,开了几副药,嘱咐说:“好生养着,切莫劳动。”就走了。傍晚,婆婆熬好了药,小荣喝下,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