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冬日的风,就是不管穿了多少衣服令人忍不住发抖,街上的人少的可怜。不过有人却不受这恶劣天气影响,而且还在大叫。
“二小姐快回来吧,让你到处跑,回去后背老爷发现了又该骂我了。”
只见一个他一面追着前面穿着黄衣服,打扮俏皮的女孩儿,一面喊着她。
那女孩回他道:“哎呀!没事的,我会在爹爹回来之前回家的。”那跟在他身后的随从嘀咕道:“万一有被抓住了,你是没事,我可惨了。”
他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前面的女孩儿听见了,她转过身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唉!真没劲,回去吧!”
那人听了大喜连忙应道:“好…好……二小姐,那咱们赶紧走吧。”说完就拉着她的小手,生怕她再反悔跑掉。
刚走了两步就迎面走来一个约有十几岁的少年,他看着那女孩儿说:“慕雪,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虽然他脸上看起来非常生气,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怒气。
那名随从正要解释,被他叫做慕雪的女孩儿哀求道:“哥,你别告诉爹爹,我这就回去。”少年笑道:“晚了,父亲已经知道了,他这就是要我叫你回去的。”
女孩儿听见他说脸色立刻就变了,囔囔道:“完了…完了…又要挨骂了……”
少年无奈的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整天这个样子,以后母亲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怎么了?哥,是有什么事吗?”慕雪听他叹气问道。
“明日我便要与父亲一起北上抗胡,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又说道:“走吧!家里都等你呢。”
片刻之后,苏府
“父亲,慕雪回来了”少年向堂前做着的父亲说道。那堂前做着的男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左右,鬓角微白,身上透露出一种威严之气。他便是两人的父亲,名叫苏天鸿,号称当今第一大将军。他看着面前的二人,对那少年说:“嗯,慕南,你先出去吧!我先跟慕雪说会儿话。”苏慕南应了一声就下去了,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
苏慕雪见哥哥出去,走到爹爹跟前问道:“爹,听哥哥说你又要去打仗了。”
“雪儿,朝廷里有人看不惯我们苏家,故意向圣上上书将我们父子二人从朝堂支开。你哥他刚满十六就要随我北上征战,我实在是……”
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叹一口气又说:“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算了!”苏慕雪见他脸色凝重,就用她的小手抓住爹爹宽厚的大手。苏天鸿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说:“雪儿,以后你好好听你娘亲的话,别到处在惹事……”
苏慕南从苏天鸿那里出来后一个人宅后院踱步,时不时的望向天空,看那黄昏时分景色,没有那些文人雅士笔下那番多情,但留在他的眼中快要接触到地面的云,还是有一种日落西山,万事皆终的感觉。
“呵…呵……想不到我习武多年,即将奔赴沙场之际,竟会有这种心情。今天的结束就是明天的开始,也许从此以后我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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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景色总是透着一种阴郁的气氛,这种环境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人的心情。
从爹爹那里出来的苏慕雪,钢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去哥哥苏慕南正向她走来。
兄妹两人相差六岁,苏慕雪站在哥哥跟前刚好到他腰间,苏慕南轻轻的抚摸着妹妹的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说道:“你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哥,是什么东西啊?”苏慕雪仰着小脸儿问道。
苏慕南顾做神秘的一笑,说道:“你猜!”
“嗯…糖葫芦?”
“不对,继续猜。”
“那……烤红薯?”
“还不对,你脑子里怎么除了吃还是吃啊,就不能想点别的吗?”苏慕南一边轻斥一边用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儿。
苏慕雪顿时一脸委屈的样子撒娇道“哎呀!哥哥…到底是什么呀?你告诉我吧!”
苏慕南微微一笑,将手紧握着伸到她面前。苏慕雪迫不及待得扒开他的手,只见他手心里一个温润光滑的玉镯,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泛着莹莹的绿光。
“我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到集市上的时候,你守着着玉镯子看了好一会儿,所以我就把它买下来了。”
苏慕雪拿着这个镯子呆呆地看着,仿佛看见曾经的夜晚,一个小男孩儿,努力的追着一只莹绿的萤火虫……
苏慕南看她目光呆滞就叫道:“慕雪…慕雪……”
苏慕雪回过神来,立刻笑道:“谢谢哥哥,我很喜欢这个镯子。”
“嗯,你喜欢就好。”苏慕南见妹妹十分喜欢这件礼物,心里也是十分欣慰,于是两人都笑了起来。
突然,苏慕南止住了笑声,对苏慕雪正色道:“慕雪,明天我与父亲就要出征了,这一去可能很多年才能回来,你好好听母亲的话,别惹……”苏慕南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慕雪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哥,你怎么跟爹爹一样唠唠叨叨的!”苏慕雪眉头轻蹙,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苏慕南想不到妹妹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惊诧的说:“慕雪,你……”“好了…哥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没等苏慕南反应就赶紧跑开了。
苏慕南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打仗?为什么一家人不能好好的在一起……”苏慕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双手抱膝,小声的哭泣。
第二天,苏府上下都聚集在门口为父子二人送行,苏慕雪小心的躲在母亲唐婉身后,手里紧紧抓着苏慕南给他的玉镯,她抬头看看娘亲,娘亲脸上看不到一丝悲喜之色她只是静静的望着渐渐远去的丈夫与儿子。
苏天鸿与苏慕南两个人,骑上那两匹高大的俊马向前走去。苏天鸿身子直挺正视前方双眼如炬。而苏慕南则走两步就向后张望。
苏天鸿呵斥道:“你怎么那么没出息,走两步就回头看看,给我好好走!”
苏慕南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苏天鸿也舍不得离开,但这分离谁也无法改变,与其慢慢舍,不如痛快地别,就这样走吧,永远也不回头。
老天爷总是那么的和时宜,这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在这一刻来了,梨花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在两边人之间隔起一道纱,慢慢变厚,渐渐地将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离别时最伤心的不是离开的人,而是守候着的人。
她们在雪中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在雪地上留下两行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