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承那些搀扶着三皇子的手下,如今紧紧束缚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眸色也从最开始的嚣张和不可一世慢慢转变为惊惧和慌张。
尤其在发现西承皇帝并非玩笑,那蒙着面具的男子也带着长剑走来,周身都是磅礴的杀气。
皇帝微笑,眼眸之中却透出血腥的颜色。
三皇子越来越惊慌失措,被那双如鹰的眸子攫住以后,好似当下就被判了死刑,他不住地向后退却,嘴中慌乱地念叨着,“两国来往,不斩来使!西承堂堂一个大国,难道要坏了规矩吗?!”
西承皇帝缓缓捻着指尖,唇角轻勾道,“可惜了,朕从来不在意什么规矩。朕做的事,就是规矩。”
西承皇帝的话一锤定音,江煜抬腕起剑,长剑准确地横在了三皇子脖颈之上。
沈长安瞳孔微缩,脱口而出道,“不要!”
江煜微微侧眸扫了一眼她。
沈长安面色苍白。
若是因为她的话让北狄三皇子丢了性命……
事态并未随着她这一声惊叫而发生改变,江煜手腕之中长剑微动,迎着三皇子惊恐至极的神色,他直指他的脖颈,将那长剑送了进去。
三皇子惊恐的“不要……不要!”伴随着一声尖叫彻底终结。
长剑“噗呲”一声入体,三皇子面如金纸,神色却永远停滞在了那一瞬。
江煜将冰凉剑体抽出,鲜红血液喷涌而出,他微微皱眉,侧身避了一避。
那鲜红的血液铺射一地,在土壤之上,绘成触目惊心的图案。
而始作俑者却好似未闻,用帕子拭过长剑之后,随手丢弃在血泊之中,头也不回地重新返入内室,一身墨色衣装和周身的凛冽杀气如同地狱之中的修罗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良久的沉默过后,才有西承的人上来将三皇子的尸体拖拽了下去。
周围的人这才缓过神来,皆面色惊惧,纷纷垂眸,一动也不敢动。
南诏的太子殿下捂住了头放声尖叫,好似被吓极了,整个人缩在太师椅之上,不断地发着抖。
沈长安怔怔地看着那三皇子的尸体,袍袖之下的手指缓缓攥紧,心中情绪难言,只觉得好似浑身都失了力气。
那从前那般温柔缱绻的背影,如今竟也沦为双手鲜血的杀人狂魔。
看着分外陌生。
她缓缓坐会太师椅上。
果然如这三皇子口中所说一般,这场宴会终究变成了鸿门宴吗?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一场噩梦一般,尤其是上座的西承皇帝。
看着温润和善,实则内心血腥狠辣,就连一个大国的皇子的性命竟然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西承实力确实有跋扈的资本,可是如此罔顾人伦,就不怕遭天谴吗?
“西承的朝贡宴果然精彩,我见不得血腥场面,先行告退。”沈长安缓缓起身,朝西承皇帝一揖。
西承皇帝冲她微笑说道,“小殿下近日若有闲可来御书房找朕,朕听闻小殿下的琴弹得极好,一直想领略一二。”
沈长安微微颔首,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