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无比震惊地仰头望着那人,从淡漠如水的双目到坚挺的鼻梁,再到线条锐利的下颚,她愣了一下,忽然放声大哭,扑上去,狠狠一把抱住了他。
“蒋越城……我好怕……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你了,别丢下我……”
她就如同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而他就是她的保护伞,只看一眼,就让她卸下了所有防备,弱得不堪一击,只拼命地要往他的羽翼下躲。
唐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恐惧,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委屈,死死地抱住他,哭得泣不成声。
蒋越城保持着姿势没动,低头看了看她,忽然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片戚然,他不动声色地站着,一言不发地站着,又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地站着。
他在无比的纠结中悲哀地发现,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每每都是如此。
他越是对她狠,最后就越心痛,好像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伤害他自己罢了!
蒋越城蜷了蜷手指,手掌抬了两次,最终却硬生生攥成了拳头,顿在半空,没有覆上她的背。
月光清冷,树影婆娑,黑暗中他始终一动未动。
唐虞紧紧拥着他,手指将他的衣服越攥越紧,哭声渐低。
“蒋越城,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们曾经……”
“我们没有曾经。”他的声音仍旧淡漠如水,含着冰碴,簌簌地落了她满满一颗心。
唐虞使劲儿地摇头,“不……不!我们有的!你亲口答应过我……”
“我没有。”他不耐烦了,眉头皱了又展,展了又皱,让人琢磨不透,“曾经的蒋越城,已经死了。”
她怔了怔,目光被一寸一寸蔓延的回忆浸得迷离起来,仿佛那种美好与无忧,都发生在上辈子,遥不可及,似是一条条冰冷的铁链栓住她的双脚,任凭如何奋力地跳跃,都不能从这敲骨吸髓的泥潭中自拔。
她听着他心口一下下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跟着这节奏数着,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淡淡薄荷香,那么熟悉,叫她刚刚止住的哭声再次冒了出来。
她有多久没能这么抱着他了?
直到现在,她才忽然间发现,蒋越城真的变了好多。他的腰际更精瘦了,身上的气质也变成了一个即将而立之年男人独有的沉稳,不浮不躁,与自己完全不同了。
似乎只一眨眼间,她与他就迅速被命运长河相隔两岸,远得不是同一个世界一般。
“蒋越城,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听到这句话,终于睁开了眼睛,只字不答。
回不去了?
他心里苦笑。
从当时他看到她跑出机场安检的那一刻,他就没打算再回去。
逼死至亲的仇恨,这辈子都妄想叫他释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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