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这……”
蒋越城抱着她刚一进门,刘妈就匆匆跑了过来,看到唐虞狼狈不堪的模样,惊得连忙上去搭手帮忙。
“去拿镊子和酒精来,还有纱布。”
蒋越城没让刘妈碰她,自己抱着她径直朝二楼走去。
推门进了主卧,他将唐虞放上了床,转身的刹那,忽然感到手腕一凉。
“你要去哪儿……”
唐虞的声音沙哑极了,紧紧抓着他,眼睛带着祈求望向他,好像生怕他忽然不见似的。
蒋越城蹙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推了下去,“叫医生来为你处理伤口。”
“那你能陪着我吗?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她怕疼。
“公司有文件要看,今晚你就睡主卧,我在书房通宵。”
他没有再与她对视,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唐虞紧紧抿着双唇,本来已经被风吹干了的眼角,此时又湿了。
也不知是谁答应过的,她疼,他就要跟着一起疼。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拽过床头的一个靠枕,照着被他合上的房门就砸了过去。
骗子。
骗子!
蒋越城随手甩上了书房的门,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平平地注视着远处黑色的海,伸手从最下方的抽屉里取了盒烟出来,点着一根夹在两指间,一口接一口地抽。
不多会儿,房间内就烟雾缭绕。
在墓地,他怎么就会忍不住又回去接她?那本来就是她该做的,为什么要心软?他就是太容易被那些可笑的过往绊住脚,才会这么瞻前顾后。
他还需要顾及什么?父亲的墓碑就在那里,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个恨字。
随手将烟掐灭,转身下楼。
“蒋先生。”刘妈正在厨房为唐虞泡牛奶,见他进来,赶忙鞠了一躬。
“唐虞的牛奶?”
“是,我这就送上去……”
“等一下。”蒋越城盯着那个杯子,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晚上,唐虞半夜溜进书房企图找到她的护照,眼神就冷了冷,“从今天开始,每晚的牛奶里都放几片安眠药,听到了吗?”
刘妈一愣。
安眠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虽然知道蒋越城不喜欢唐虞,但在牛奶里下药给她,还是头一次。
“蒋先生,安眠药是不是太……”
“照我说的做。”
他的语气很凉,坚定极了,直接调头就上了二楼。
刘妈权衡再三,还是没有照做。唐虞对她来说,就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这么些年过去,她是真的心疼。
蒋越城一直在书房待到夜里十二点多,什么都没做,只是不停地抽烟,抽完了整整两盒。
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等到回过神来时,就已经站在了主卧门口。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里面没拉窗帘,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一直绵延着落在唐虞盖着的被子上,一片静谧。
她紧阖双眼,似乎睡得正熟。
蒋越城贴着床边缓缓蹲了下去,想到她已经吃了安眠药,不容易醒,便伸手撩开了被子一角,将她涂了药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