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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皇上可是宿在了眠月居?”程熙月用袖口遮住脸将漱口水吐到了瓷盂中,开口问道。
素冰回身将瓷盂递给身后的宫女,净了手打算帮程熙月绾发,“嗯,今早皇上还吩咐将宫内新得的东海珍珠送去一小匣,如今韵嫔重新得宠,合宫上下议论纷纷,都说……”
程熙月轻轻扬了下手,止住了素冰的话头,眼底不带丝毫不安,用丝帕拭了拭唇角,“韵嫔大病初愈,皇上本该多陪陪她。”说罢,便自顾自地端详起首饰匣中的各色发簪,不再开口。
自从韵嫔病愈,赵景珩但凡留宿后宫翻得都是温萌的牌子。程熙月并无其他妃嫔那样的危机感,赵景珩每次来长椿宫,有人提起韵嫔时他眼中的冷漠,程熙月还是看得出来的。
“今天就戴这对发簪吧。”程熙月将一对红宝石点了花蕊的桃花金簪递给素冰,只薄薄地擦了层口脂,衬得气色相对温婉一些。
今天是君清的满月宴,纵然赵景珩对这个儿子不及君澈十分之一喜爱,但是终归还是做足了样子。
程熙月站起身,选了一套宽松点的衣裙尽力遮挡一下已经凸显的小腹,便由素冰素玉扶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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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月准备吃东西时,发现自己台面上的东西已经是被精心换过的孕妇吃食,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一下刚刚才落座的赵景珩,正对上他那双深邃此时却难得带着笑意的双目,两抹红晕也跟着晕染了双颊。程熙月微微一笑,低下了头。
赵景珩显然无意哄怀中连哭声都不曾有一声的二皇子,只是将君清交给了站在身后的奶娘。
虽说小孩子很难看出长相,但是君清的眉目遗传了已逝的苏氏七八分,尽管不丑,却也略显平淡。君澈的长相尽管只有脸型与赵景珩相似,却像极了他母妃温萌,眉目清秀,带着几分机灵,这样一比就更显得君清呆头呆脑,很难让人产生喜爱之情。
惠贵妃亲自抱着君澈,任由他抓着自己的翡翠耳环,笑得一脸开怀,哪里看得到坐下对面下首的已然看了君澈半天的温萌。
赵景珩见到惠贵妃竟然不用奶娘,君澈的事,事事亲力亲为不由得赞许地一笑,吩咐人将君澈抱过来。
君澈机灵,加上赵景珩常去看望自己,血缘至亲,对他更是异常亲近。奶娘刚将君澈报到赵景珩身旁。君澈便指着赵景珩发冠上的夜明珠咿咿呀呀地叫。赵景珩见君澈如此机灵心中一喜,当下将自己腰间挂着的那颗拇指肚大小的夜明珠摘了下来,递给了君澈。
君澈裂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却接着伸手将夜明珠递给了身旁的君清。赵景珩先是一愣,转而笑得更为开怀。
程熙月放下手中的银筷,看着上首发生的一幕,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显然这一幕已然落入了台下各人的眼中。丽妃看着虽然有些呆头呆脑的君清,极力的掩饰眼中的不甘。苏绾绾这胎有多蹊跷想来合宫上下无一不知,丽妃从中做了什么,虽然不能言明,但是无一不带着自己的猜忌。
而活泼可爱的君澈更是让每一位没有孩子的年轻妃嫔都羡慕不已。而此时,温萌已然坐不住了,她的孩子整日养在栖鸾殿,恐怕此时已经忘记她这个母妃了。
看来是时候推波助澜了,程熙月看着温萌微微向前欠起的身子,眼中闪过点点冷光,用银筷夹了一块桌前的蜜瓜缓缓的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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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月将手中沾满墨汁的狼毫放下,晃了晃有些酸胀的脖子,宣纸上四个笔锋已然渐显的“兄友弟恭”字颇带了几分风骨。
就在这时候,程熙月听到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道:“月儿的字写得愈发的好了。这四个字寓意也是极好的。”
“嫔妾见过皇上。”程熙月带着几分难为情地回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倒是吓了嫔妾一跳。”说罢将目光移到门口服侍的小平子身上,“皇上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
“倒变成朕唐突佳人了。”赵景珩的心情想必不错,平时经常抿着的薄唇今日也难得挂上了微笑,“月儿刚刚想什么呢,那般出神。”
程熙月面色有些犹豫,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嫔妾昨日在二皇子的满月席上看到两位皇子那般亲昵友爱,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想着月儿的孩子也快出生,与宫内两位公主、两位皇子年纪相当,再加上表姐的孩子,大家玩在一处,倒也不孤单。”
赵景珩听了程熙月的话,不免陷入了沉默,似乎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再想到了昨日宴会上君澈对君清的关爱,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程熙月见赵景珩的神色便知自己成功了,唇角不由得卷起一抹笑意,眼中却带了几分难堪,“皇上可是在嘲笑嫔妾?”
赵景珩将程熙月鬓间的一缕碎发理到耳后,露出一个微笑,将自己突如其来的低落湮没在眼底,“月儿说得对,我们的孩子一定不会孤单。”
说罢,将骨节分明的手覆在程熙月隆起的小腹上,深邃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坚定和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赵景珩在怡和堂陪程熙月练了一会字便匆匆而去。
程熙月并没有一丝不悦,相反,唇边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回身吩咐素冰倒了一杯热水握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暖着有些冰冷的指尖。团团升起的热气晕染了程熙月唇边的笑意,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自古帝王哪个没有不是孤独而飞速的成长着,所以愈发的渴望寻常人家的亲情。攻心是准备,借刀杀人才是目的。
程熙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纵然隔着层层水汽仍旧令人一寒。
当日,君清被抱去栖鸾殿抚养,后宫一片哗然,只有程熙月一点惊讶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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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鸾殿可有什么动静?”
素玉一边揉着程熙月因为有孕有些肿胀的双腿,一边回答道:“回小主,今天张公公说,昨晚栖鸾殿颇不平静,柔嫔、静嫔更是每日都往栖鸾殿跑,恐怕也有些惊慌。”
静嫔?程熙月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萧氏甚少在宫中走动,自己入宫以来,皇上对她也甚少宠幸,却可以在这风潮暗涌的后宫平安无事,想必暗地里也有人替她撑腰。虽然之前程熙月也疑心过静嫔是惠贵妃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此番她竟然没有在暗处蛰伏。若不是此番惠贵妃太过在意君澈的去留,恐怕也不会让静嫔这颗暗棋暴露的如此之早。
惠贵妃如此重视,更让程熙月对此番的攻心充满信心。人在举足无措的时候才会捉住一棵救命稻草不放。而程熙月有信心成为惠贵妃眼中最有用的那颗棋子,是时候去栖鸾殿推波助澜了。程熙月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天气,看来要速去速归,不然恐怕回来的时候会赶上飘雪。
“挑一件颜色素净点的锦氅,你们几个随我去趟栖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