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布政使接到圣旨后,立刻蔫了,他没想到王振能把他弄到贵州这个兔子下拉屎的地方去。他找来儿子贾仁义,说道:“我先去贵州,你把赌坊和妓院卖掉,随后到贵州任上找我!”
贾仁义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写出了卖掉赌坊和妓院的告示,等了几天无人问津,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舒老头,俗语说,人在人情在,人不在人情坏,这舒老头是个奸商,他乘人之危,往下猛压价格。贾仁义见舒老头这么不讲交情,火猛的窜到了脑门子上,他说道:“舒老爷,我父亲为了你儿子舒乐才落到了这样的结局,现在想请你帮个忙,你却这样不讲交情!”
舒老头道:“你父亲帮我忙,我也用银子回报了,这里面只存在权钱交易,根本不存在交情啊?”
两人经过讨价还价,最后舒老爷用十分之一的价格买下了贾仁义的赌坊和妓院。舒老头满心的高兴,他以为买了个便宜,他岂不知买了个烫手的山芋。你想啊,没有权做后盾,去经营赌坊妓院这样的行当能经得起地痞流氓的折腾吗?
陕西送走了老的布政使,又迎来了新布政使,这位新布政使便是原来的西安知府阎达友,他到任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叩拜王爷南棋和郡马爷北斗。
阎达友带着西侠韩连雪来到了王府大门前,对门卫的军官说道:“请秉报王爷,就说阎达友来王府叩拜!”
不大一会,太监老总管迎出门来,说道:“阎布政使,请跟咱家来吧,王爷在书房等侯您哪。”
来到了书房,阎达友要大礼参拜,被南棋双手扶住,道:“自家人,何必多礼哪?”
阎达友道:“私下我们是朋友,但我是来拜见您,现在我们是君臣关系,君臣之礼不可废,请王爷坐好,容臣大礼参拜!”
南棋把阎达友按到椅子上,说道:“这大礼参拜就免了吧。上茶!”
老管家命一个小太监献上西湖龙井,君臣边喝茶边述说这多年的想念之情。阎达友说道:“老王爷驾薨时臣也未赶上,老王爷待臣的恩情臣将永世不忘!”
南棋道:“父王得的是急症,连圣上的吊唁使都没赶上,灵柩只停了七天,这事怪不得你。”他把话锋一转问道,“和前任布政使交割完毕了?”
阎达友道:“来的第一天便交割完毕了,已经把前任送走了。”
南棋又道:“有啥困难就吱声,本王能帮忙的尽量帮。”
阎达友道:“王爷放心,有办不了的事我一定找王爷帮忙。”
两人唠了一气,阎达友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说道:“王爷,臣还得去郡马府拜见郡马爷,臣告辞了。”
南棋道:“布政使有事本王就不留了,以后常来走动。”他把阎达友送到了书房门口,阎达友深施一礼同南棋告别。
阎达友带领西侠来到了郡马府,阎达友下轿,韩连雪下马,两人来到了台阶下,韩连雪冲门前的校尉一拱手道:“请秉报郡马爷,说新任布政使前来叩拜!”
一名军官到里边通报去了,阎达友和韩连雪在台阶下等侯。不大一会,贯两出来了,他一揖道:“布政使大人快请,郡马爷在书房等侯二位哪。”
阎达友一见北斗心里一阵酸楚,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北斗在滛窝里不顾自己吃了性药,浑身无力,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拚命的从道姑明月和明星手里把自己救了出来;后来自己做了西安知府,北斗又二次从赑屃人手中救了自己。这些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历历在目,彷彿就象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见了北斗格外的亲切。他要大礼参拜,北斗伸出一只手将他架住,说道:“咱们谁跟谁,何必大礼参拜?”
阎达友道:“大礼不可废!”他非要大礼参拜,跪了两跪,还是没跪下去。北斗把阎达友让到椅子上,贯两亲自端上了三碗茶,说道:“布政使大人和西侠请用茶。”
阎达友对贯两说道:“谢谢大总管!”
北斗见西侠仍旧站在那里,说道:“西侠兄,请坐下来用茶。”
韩连雪谢了谢,坐在了阎达友的下首。北斗和阎达友唠了一会,又对韩连雪问道:“邢开没去拜访你?”
韩连雪道:“我们前几天才到,昨天做了一天的交割,今天又送走了前任布政使,之后又来郡马府叩拜郡马爷,他知道我们忙,没来打扰。”
北斗道:“你们虽为兄弟相称,实为师徒,没有你花费两年时间交他功夫,他何能争得武进士第三名哪?”
韩连雪道:“可惜我的功夫有限,如果他要是使刀的话,郡马爷和王爷一年的功夫便能把他锻炼成才,我想他争个第一名那是没问题的。”
阎达友插话问道:“郡主可好?”
北斗道:“好着哪,一顿能吃两小碗饭。”
阎达友又问:“听说两位侄儿长的如同山中虎,水中蛟龙,何不叫出来见见哪?”
北斗喊来了贯两,说道:“去把两位犬子找来,让他们拜见一下布政使大人。”
北明北亮来了,一进门向父亲一躬,问道:“父亲叫孩儿有何事情?”
北斗一指阎达友说道:“快来拜见你阎叔叔和韩伯伯。”
哥俩向阎达友深施一礼:“阎叔叔好?”然后又对西侠深施一礼,问了声好。
西侠韩连雪一见二位公子,一股爱意油然而生,特别是大公子,长的毛嘟嘟的,高鼻梁大眼睛,一头的羊毛卷,长的煞是好看,他连连称赞道:“长的太美了,太美了!”
北斗指着韩连雪介绍道:“你们这位韩叔叔便是威震一方的大侠,武功高深,人品正直,武林中人称西侠。”
北亮听说过西侠,他在西安时,北亮才四五岁,还是个顽童。他听父亲夸赞西侠,便想和他比划比划。他说道:“韩伯伯,我们哥俩陪您到外面转转,参观一下郡马府,看有无变化?”
韩连雪经北亮这心一撺掇,起身说道:“好,我去参观参观,看看郡马府有变化没有。”他随着北明北亮来到了后花园里的校场。
到了校场,哥俩停了下来,北亮问道:“韩伯伯,您是西侠,那肯定还会有东侠了?”
韩连雪道:“东侠丁师泰。”
北亮又问道:“那还有什么侠?”
韩连雪道:“还有天地侠蒲春风。”
北明问道:“蒲大侠的功夫如何?”
西侠韩连雪道:“比我和东侠武功高出许多,如果把你舅舅和你父亲比作日月的话,蒲春风是星辰,我和东侠丁师泰不过是萤火虫而已,相差的太悬殊了。”
北明又问道:“还有什么成名人物?”
韩连雪道:“还有北无常,南双煞,西二魁,东二女,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有一号的,遇见他们切不可小觑。”
北亮问道:“黑白无常功天咋样?”
韩连雪道:“他们是夫妻俩,要是一对一单挑恐怕他们的功夫差点,要是他们夫妻一起上的话,我就不是对手了。”
关于黑白无常,北亮听他父亲提起过,说他们夫妻如何的豪爽,武功如何的高强,今天听西侠这么一说,他们连个尿泥钱都不值了。他对西侠韩连雪有点反感了。他想试试西侠的武功,顺便说道:“那么说韩大侠的武功天下第一了?来,咱们爷们过几招,我称称韩大侠的武功究竟值几斤几两!”
西侠一见北亮要试自己的功夫,心想,我哪句话冲他肺管子了?你年青青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我呀,你水大还能漫过桥去?他怕下手重了伤了对方,手一轻了又怕达不到效果,他想了半天,才说道:“好吧,咱们点到为止!”显然,西侠韩连雪是生气了,他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
北亮使的是他父亲用的名刀,西侠用的是老王爷赠予的名剑,兵刃上谁也不吃亏,可这武功上就有差距了。起初,韩连雪还怕伤了北亮,使的净是是虚招,过了五六个回合,韩连雪才觉得自己错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的武功这么高,二十多个会合一过,韩连雪就气喘嘘嘘了,脑门子上沾满汗珠。再看北亮,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一刀快似一刀,直杀的西侠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北明一看,兄弟今天是玩真的了,便上前用刀架开了北亮的七星宝刀,说道:“到此为止吧,没输没赢,平分秋色。”
韩连雪停下来,说道:“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哪!”他又拉住了北亮的手继续说道,“韩伯伯真为你高兴,真是将门出虎子,虎父无犬子啊!伯伯输的心服口服。”
北亮怕西侠脸上无光,打哈哈凑趣地说道:“平手,平手,怎么能说韩伯伯输了呢?”
韩连雪摇了摇头道:“输了就是输了,不要说是现在,就是我年青时,也不是侄儿的对手,输给了你们不剋惭。”
等西侠和北明北亮回到了前院,见郡马北斗和新任布政使阎达友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外了,正等西侠回来好回府哪。
北斗见韩连雪脑袋上冒着蒸汽,问道:“韩兄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脑袋是汗哪?”
韩连雪满面羞愧的说道:“刚才和贵公子北亮切磋了一下武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没过二十个会合,我便败下阵来了。”
北斗冲北亮一瞪眼:“放肆,竟敢和你韩伯伯动手,没老没少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连雪赶忙解释道:“是我要看看他的武功如何,我们爷俩才动手的,不怪孩子,是我为老不尊。”
北斗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他向来好找人比武。”
阎达友一揖道:“郡马爷,下官告辞了。”
北斗挽留道:“吃完饭再走吧。”
阎达友道:“谢谢郡马爷了,我们新来乍到,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在府上吃饭了。”
韩连友辞别了郡马,回到了布政使衙门。一进门,发现邢开站在那里。邢开上前一礼:“下官拜见布政使大人。”
阎达友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邢开道:“早就来了,听说大人去拜见王爷和郡马,我就一直在这等大人回来。”他又转脸向西侠作了一揖问道,“韩兄近来可好?”
韩连雪道:“托你的福,我好着哪!”他拉着邢开的手走进了后堂。
到了后堂,宾主三人坐下,下人送上茶水,邢开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念二位兄长,没想到今天我们竟汇合在一起了,真是天意呀!”邢开见到了西侠格外亲切,他的武功是西侠教的,虽无师徒名份,但有师徒之实,他从心里把面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师傅了。
阎达友道:“这也是我们的缘份,谁说离去鸿雁不归巢,这不我们又回来了吗?”
老管家上来道:“大人,开饭了。”
阎达友说:“再添两个菜,今天留按察使吃饭。”
老管家答应一声,下去了,他吩咐后厨多添了两个菜,一道是水煮鸭,一道是清蒸鱼。
吃完饭,邢开告辞回府。在路上,他见一人拦轿告状,告状人是位婆婆,衣服虽旧但洗的干净。老妇人手举状子喊道:“大人,民妇冤枉啊!”
邪开让轿夫停轿,说道:“杨主簿,把状子呈上来。”
杨主簿接过状子递给了邢开,邢开看了一遍,问道:“老妇人,你要状告何人?这状子也没写明白呀。”
那老妇人哭天抹泪地说道:“我是告害我儿子的恶鬼。”
邢开诧异问道:“什么恶鬼害你儿子?我怎么听不明白哪?”
老妇人道:“昨天半夜我儿子大喊大叫,说与鬼同床睡了半宿,今天早上便上吊自尽了。”
邢开道:“你前边带路,本府去你家看看。”
来到了老妇人的门前,邢开一看这是一户殷实人家,进了大门是一套正房和东西厢房,门上挂着黑纱,庭院里摆着一口棺材,棺材前面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满了供果。邢开问道:“少爷上吊前住在哪个屋里?”
老妇人一指东厢房道:“住在这屋里。”
邢开推开房门,进屋里看了看房梁,然后又看了看地面,对杨主簿道:“打轿回府。”
老妇人问道:“大人,这事您不管了?”
邢开道:“谁说不管了,你得给我时间哪!”
杨主簿陪着邢开回到了按察使衙门,邢开道:“杨主簿,你派员去布政使衙门,请西侠过府来一趟。”
杨主簿道:“那公子是见了鬼了,西侠又不是判官,请他来有什么用?”
邢开道:“你相信世上真有鬼吗?本来世上没有鬼,因为相信的人多了,在人们的心目中才有了鬼的形象。”
杨主簿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相信真的有鬼,都是听人家说的,主要是小时侯听人家鬼的故事讲多了,就在脑海里形成了这个概念了。”
邢开道:“别辩解了,快去派人请西侠吧。”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西侠韩连雪来了,他一进门便问道:“邢大人,找草民有何事?”
邢开道:“师傅,你太客气了,别人叫我大人我不挑,你喊我大人我可要挑礼了。”
韩连雪道:“你是按察使,我是个草民,咱们官民有别呀,我叫你大人还有错吗?”
邢开道:“当然有错了,我的功夫是你教的,没有你的栽培那有我的今天?叫你师傅你不同意,你非要肩膀头齐为弟兄,即然兄弟相称,你是大哥,哥哥怎么还跟弟弟客气哪?”
韩连雪道:“那好,我就叫你邢开,这回总可以了吧。”
邢开道:“这就对了,咱们谁跟谁呀。”
韩连雪问道:“你叫我过来肯定有大事,那就说说吧!”
邢开道:“今天我接了一桩奇案,一个公子被鬼吓的上了吊,这事你信吗?这世上哪有鬼?鬼都是被人编成故事来吓唬人的,我想请你来我们一起抓鬼,你看如何?”
韩连雪道:“我陪你今天晚上巡夜,看看这鬼长的什么样。”
两人商量好之后,穿上了夜行衣,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