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秦墨拉过她的手,慢慢牵着朝外走,“明天你会很累的,今晚好好睡一觉。”
他们所在的这家医院是B市最先进的,集所有设备和一条龙服务,费用缴清,余下的事情全权由医院来处理,而明天上午,便会送去火化,做最后的一个道别仪式然后下葬去陵园。
夏暖并无多少亲戚,唯一仅存的那些关系较好的不过是在有钱时好,而从出事后,她压根就完全没有联系上。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也不是那种腆着脸打扰的人,索性将一切都极简化,由她一个人来完成就好。
她想,爸爸也不喜欢别人惺惺作态的假情假意,与其这样,倒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
有些不舍的回头,夏暖显得很沉默。只能被拥着慢慢朝前走,手心的温度不断从那人身上传来,温暖有力,一点一点的渗透四肢百骸。
人生的旅途,难免有心酸,所幸她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走出医院,没有了消毒水药水的味道,空气清新了许多,伴随着老远飘来的桂花香,有些沁鼻,充满朝气。
十月的天,风有些微凉,今年是个冷冬,才至深秋就已经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流,偶尔下的几场雨,淅沥沥不停,像是要冲刷干净所有的尘埃。
天空一如往日般阴霾,虽没有阳光,但好在不见乌云,想必应该是不会下雨的了。
秦墨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的泊车区,夏暖在他的牵引下上了车,看着四周倒退的风景,才后知后觉般开口问道,“去哪?”
“回家。”
“哦。”夏暖低头,眼睛里有藏不住的落寞,他说的家,应该是他家吧。本来回家这两个字,是无比温馨幸福的才对,可是她的家,被封了,她没有权利进的去了。
眼睛有些干涩,还有一些胀痛,眼泪流多了,酸涩得睁着眼睛就难受。夏暖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在轻微的颠簸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是被肚子咕咕作响的饥饿感叫醒,浅浅的打了个呵欠,她睁眼,便看见头顶上方一个有棱有角的轮廓,还有一张…怦然心动的脸。
而她,此时正睡在他的腿上,以一个舒适的姿势睡了不知多久。夏暖一怔,赶紧坐正了身体,他们还是在车里,天窗还开了一个小小的口通风,因为不忍打扰她睡的酣甜,所以便没有叫醒她。
可她沉睡了多久,他便以这个僵硬的姿势保持了多久。
秦墨闭目养神,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便察觉到她醒了,不过故意装作不知道,免得那傻乎乎的小兔子受惊逃脱。
“那个…”
夏暖的声音极小,一句话还没能说完全她的肚子倒率先抗议了,特别清晰的咕咕声响在安静的车内,秦墨忍俊不禁,睁开含笑的眸子,揉揉她的发丝,“下车,就等你睡醒了吃饭去。”
“你怎么都不叫我啊…”
暖暖有些懊恼,看这渐渐暗下的天色,想必她最少睡了两个小时吧,而这两个小时里,只怕他被压的腿都麻了吧…
率先开车门冲下车,她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准备去到秦墨那一边给他打开车门扶他下来,可却在看清周围的景色和建筑后惊喜得瞪圆了眼睛——
入眼,是一幢三层楼的小别墅,面积不大,看上去也不豪华甚至有些年头,但胜在绿植环绕,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整面墙的爬山虎…
这里,是她的家。
“啊!”
惊喜到只能用一声尖叫来表达心情的夏暖欢呼着,几乎是在瞬间便往那房子里冲去,将内心窃喜等待着她来搀扶的某人给忘了个彻底…
失笑着摇头,秦墨只能苦命的自己给自己找找存在感,推开车门向那抹欢乐的身影追随而去。
这里,在被封的几个小时后便被法院抛出售卖,而他在第一时间砸钱,将原本改了名的房子给买了下来,不是为了给她惊喜,而是为了守护她的梦。
跟她一起。
暖暖进门后,看着屋内几乎没有怎么变动的格局和家具,悄悄的湿润了眼眶。所有的大摆设都还在,除了那些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搬走变卖,剩下的,只有墙上挂着的画作,还有她最喜欢的画板和画笔。
家徒四壁,空旷冷清。昔日欢声笑语,倒衬的此刻黯然凄凉。
上前,小心的将那些画取下,一幅一幅放在一起,最后抱着画板和画笔,小心翼翼的挪出房内。
“你要干什么?”
秦墨见状,立刻上前接过,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却见夏暖利落的将房子给锁上,背对着紧闭的大门,女孩朝他嫣然一笑,眸光潋滟——
“从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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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开始同居的节奏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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