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拾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耸肩笑了起来。她推了寒拾一把:“你笑啥笑啊?不行吗?看在咱们宾主一场的份上,你就不能让我占点便宜吗?”
“好,”寒拾点点头,“倘或我将来离开了,我一定把荷素小馆给你。”
“说定了哦!”越越指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说定了,到时候我分文不取,全都送给你。”
“啊?这么便宜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的话,留着那个小馆也没用。”
“那你真的会离开吗?”越越偷偷地瞄了寒拾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小期盼。
寒拾又喝了一口酒,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道:“谁知道呢?我现下不愿去想往后的事情了。往后会发生啥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在这个村里安安静静地过几天,陪着我爹多说说话。”
“哦”越越有点失望地收回了眼神。
“不太高兴啊?我走了,你不是应该最高兴的吗?没人再追着你要帐了,也没人拿你当长工当厨子当驴使了,多好啊!”
“当然好了,的确是很好的,我就可以无债一身轻了,我就可以想干啥就干啥了”越越嘴里说着好,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她说得没精打采的,明显不是发自内心的。
她脸上挂着的失望寒拾都尽收眼底,在某一刻,寒拾的手都抬了起来,很想轻轻地落在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上给她点安慰。可是,那手始终没有落下去。寒拾扭过脸去,故作一脸淡然地喝着酒,心里却是酸涩的。
该怎么告诉她,自己也想一直留在这个村子里,或者更想跟她做一对志同道合的商侣,过一世快乐而又平淡的日子?
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当初在丰裕镇的时候就对那个敢持刀抵在他胸口的姑娘颇有好感?第一眼看见的她也是很惊艳的,虽然不是那种绝美风华般的惊艳,但也是此生难忘的。
该怎么告诉她,此前种种对她的为难不过是想保护她,让她可以自食其力,不用继续在庖家受欺负,那张卖身契也是为了避免她会被卖而故意设下的圈套?
这一切在这一刻真的很想说出口,但却又卡在了喉咙里。若自己不是毓镜府的拾公子,若自己的母亲不是没落贵族苏氏的千金,若当初母亲没有私下带着自己离开,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和这个小女子共度余生。
“哎,我跟你说,你要走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办告别趴体!”越越的话忽然打断了寒拾的沉思。
“呃?啥体?”
“就是把村子里的单身青年都召集起来,喝酒聊天玩个通宵!”越越打了个响指道。
“胡闹。”寒拾笑意浅浅地责备了越越一句。
“这咋算胡闹呢?”越越倒是很认真的,“人嘛,该嗨的时候就该嗨,该醉的时候就该醉,不一定每分每秒都过得那么认真。我觉得你就是过于认真了,一点都嗨不起来。你要学会放松自己,用喝酒的方式也好出去跑个十圈的办法也好,让自己偶尔做点出格的事情,你整个人都就会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