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一一走上舞台,向在场的各位花仙子自己的才艺,有写书法的,当场挥毫泼墨,写上龙飞凤舞一笔大字,有学曹植作七步诗的,有跳舞和演奏的,有表演口技和杂耍的……,五花八门,各显神通。
台上的花仙子都一一挑选到了自己满意的队友,唯独张氏,从头到尾没有一个秀女愿意成为她的队友,最后她不得不挑选了几个实力明显弱于其他人的秀女作为自己的队友。
甄命苦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他看出来了,其他花仙子似乎有意在跟张氏作对,每次她看中某一个秀女,想将她选为自己的队友,其他花仙子也都不一而同地跟她争抢起来,结果很奇怪,那些秀女似乎也对张氏没什么好感,纷纷投向其他花仙子的阵营。
张氏由始至终没有朝甄命苦这边看一眼,故意回避他的目光,不愿意让他看见她的难过。
甄命苦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台下的那些秀女中,很多都偷偷指着台上的张氏窃窃私语,脸上带着鄙夷和嘲笑的,让他越发地困惑起来,他不知道张氏什么时候人缘变得这么差了,比起当初的赵燕来,似乎还要糟糕。
就在这时,舞台的一角突然响起“噗通”重物倒地的声音,一名女子惊慌失措的叫喊:“不好了,牡丹仙子摔下舞台了!”
……
楼里登时一阵骚动,身为牡丹楼和玫瑰楼护院的禹诡闻言第一个冲了出过。
几百人正围在另一个舞台下,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两只手压在了身下,脸朝地上俯趴着,鲜血从她的额头处慢慢流下,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人已经晕了过去。
舞台离地面有一米多高,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从台上掉下来。
她的周围正站着几个束手无策的小丫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其中一个秀女装束的少女正跪在凌霜的身边,一边用手捂着凌霜额头上的伤口,一边哭求周围的人帮忙找大夫。
禹护院冲了上来,大喝一声“全部给我闪开”,人已到了凌霜的身边,正要蹲下身将她翻过身来,远处传来一句不紧不慢的声音:“不知道她伤哪了最好不要碰她,否则可能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起来了。”
妙玉听见他的声音,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甄命苦正挤开人群,朝这里走来。
禹护院哪会听他这种软蛋的,冷哼一声,蹲下身正要将凌霜翻转过身来,甄命苦见来不及阻止,想也不想,随手脱下一只鞋,朝他脸上掷了过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禹诡一时没有提防,脸上被砸了正着,等鞋子掉下来,一个鲜红略带有黑湿泥的鞋拔子印出现在他的脸侧。
上百个秀女看着眼前这出人意料的一幕,好一会,爆发出一阵轰堂大笑。
禹护院脸涨得如猪肝色,身为百花楼第一护院,何曾受过这种侮辱,怒不可抑地站起身,朝甄命苦冲了过来,手也按上了腰间的剑柄……
眼看剑要出鞘,发生流血事件。
甄命苦懒得搭理他,抬手麻醉暗器便朝他身上射了几针,禹诡刚冲到他面前时,人就已经昏了过去。
众人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看清楚,只看见恼羞成怒的禹诡冲到甄命苦面前时,仿佛向他似的,倒在甄命苦面前,还亏甄命苦好心伸脚挡了他的脸一下,这才得以安全着陆,否则就他往前冲的速度,非把鼻子给蹭平不可。
其他几个护院看得一脸惊骇,禹诡的身手他们不是不知道,大隋朝开科试以来的第一任武榜眼,在百花楼中没人敢撩其锋,没想到连一招都没过,就倒在了对手的面前,而他们连这甄护院使的是什么手段他们都没看清楚。
“禹护院行此五体投地的大礼,老夫实在受不起,快快请起。”
甄命苦大声说着,蹲下做挽扶状,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将禹诡身上的银针拔出,藏了起来。
“既然禹护院愿意躺着,那就躺着吧,没见过你这么有诚意的。”
说着,站起身,朝凌霜走过来。
众多秀女们自动地让出一条通道来,看他的眼神里登时多了一丝好奇和有趣。
张氏站在另一个舞台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来。
妙玉呆呆地看着他走到身边,见他蹲下身,侧着头仔细观察地上的凌霜,却不做任何急救措施,这才回过神来,声音带着焦急:“甄护院,你快救救霜姐姐!”
甄命苦没回答,见凌霜此时已经陷入昏迷,额头上磕破了一个大口子,从手腕上取下手机,不顾妙玉此时惊讶的样子,点开其中的超声波探测仪器,调到了在凌霜身上来回探照了一下。
探测的结果虽不是很精确,但却大致能分析出比较明显的伤势,果然,颈椎已经脱臼,若贸然移动,一旦处理不好,伤势加重,全身瘫痪都有可能。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么高的台,她怎么就会从上面掉下来呢?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凌霜掉落的地方,发现舞台的边上,明显有一个缺口,似乎这还是一个尚未完工的舞台,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施工中,前有缺口,请绕行”。
这凌霜一定是不小心踩空,额头碰到舞台的边角,给磕破了。
只是,这么明显的标示,她怎么就看不见?就算看不见,这么大一个口子,她也不至于一脚踏空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凌霜,这个被誉为洛阳第一美人的牡丹仙子,杨侗的幕后军师,柔术大家,一流的乐器演奏家,拆散他和张氏的间接主谋,也许,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身份,所有的这些,都使她充满了迷雾般的神秘感。
现在的她,却只是一个可怜的伤者,刚才差一点就被禹诡的鲁莽给弄成瘫痪,她就算有再多的身份,再高超的才艺又能如何,终究不过是个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椅旁,将一张椅子摔成碎块,挑拣了几块木板,重新回到凌霜身边。
妙玉在一旁哽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妙玉姑娘,把你的衣服脱下给我。”
妙玉一愣,虽不太明白,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脱下身上的舞衣给他递了过去,甄命苦接过,随手撕成了一条条的长布条,将木板绑在凌霜颈椎和背脊椎后,固定住,在用两根木板左右固定住她的头,简单地做了一个护颈,这才将她转过身来,拦腰抱起,回头看了不远处的张氏一眼,见她脸上并无不悦,放下心来,转身快步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