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苏鸢坐在自己书桌前,日历上的日子已经是正月二十了。总觉得什么都没做,时间就急忙忙而去,她深叹了一口气,自己回来也已经两年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同,又好像和从前很像,自己还是要嫁给李星楼。
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李星楼居然说喜欢自己。
苏鸢回想这件事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长平长安把苏鸢母亲院子里挖出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她面前,苏鸢却直视前方一直发呆。
“小姐这是怎么了?今晚都没吃几口饭。”长平疑惑,小声对长安道。
“今天小姐在杜小姐家吃太多了吧。”长安回道。
“可……不至于一直发呆到现在吧。”长平看着一动不动的苏鸢,一脸担忧。
“不如你去叫一下?”长安推推长平说道。
“不行,万一小姐想重要的事呢……”长平立刻否决。
正当二人谈话间,苏鸢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长平长安惊得双双后退一步,苏鸢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只见白术抱着一堆书站在门口,似乎意识到自己踢门动静太大,小脸都红了。
苏鸢稳住后赶忙道:“快去接一下,拿进来。”
长平长安闻言也赶忙上前接过白术手中的书,白术最后关门,而后走过来笔直站在了苏鸢书桌前。
“我知道你伤好了,但也不用站得这么直,坐着就好。”苏鸢看着白术那小孩子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白术闻言严肃摇摇头,或许又觉得自己太严肃,扯出了个笑容讨好苏鸢,这一笑更戳苏鸢的笑穴,没忍住笑出声来。
“长平长安,你们去休息吧,我自己看看这些东西。”苏鸢见夜色深了,吩咐道。
长平长安闻言退下,屋子里只剩下苏鸢白术,以及一桌子秦夕然的遗物和白术从春满楼带来的书。
苏鸢先从母亲的东西看起,四皇子点名要那幅画,那幅画必然有些特殊的用处。
自己和白术那晚挖出了三个盒子,以及一些零零碎碎扔在坑里的首饰,苏鸢把那些首饰擦了擦,发现都是自己小时候母亲戴过的,难怪自己上次去母亲的房间,没看到什么眼熟的首饰。
苏鸢把三个盒子并排放在自己眼前,那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样式,其实自己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盒子,就像是直接从树上挖下来的一般粗糙。
苏鸢盯了半晌,决定从最破的一个看起,打开第一个盒子,只见里面整齐放着一个男人的汗巾,以及一个玉簪,还有两封信,苏鸢看了半晌都没鼓起勇气拆开那封信,只得接着开第二个盒子。
第二个盒子大开,只见一幅画被叠放其中,苏鸢打开,恰是四皇子求的那张,上面果然画着小时候的自己和母亲,自己还尚在襁褓当中,母亲脸上挂着笑,但却难掩疲惫,不知遇见了什么事情。
苏鸢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眼中泪滴落瞬间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白术忽然递过来一张手帕,上面绣着蒙,应该是从蒙斋带来的。
苏鸢接过手帕,回头看看白术,白术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看着自己,那样子很是呆萌,苏鸢忽而就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也有些好笑,擦了眼泪说道:“失态了失态了,人老了,多愁善感……”
“不老!”白术义愤填膺反驳苏鸢。
“好好好,不老!”苏鸢被逗笑,学着白术的神态重复道。
接着看第三个盒子,苏鸢一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张红纸包着的金子,红纸上写着苏信二字,苏鸢把那包金子拿出来,只见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既然事关父亲,苏鸢便不得不打开一看了。
刚打开,便看到母亲的字,但母亲似乎是在十分虚弱的时候写下的,字迹都歪歪扭扭的,苏鸢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苏信小兄弟,我压着这份给你的恩情,把圆圆讹给了你,我自知命不久矣,特提前为你备好这份礼,现今家中富贵,但这笔金子,是我赚的第一笔钱,特留为你做新婚贺礼,往后遇见称心的姑娘,莫要提及我让姑娘误会,终归是我母女二人拖累了你。
最后留名:秦夕然。
苏鸢看着母亲的字,只觉得事情不太对,母亲留给父亲的新婚贺礼,为何要最后埋在杏花树下?为何不直接留给父亲。
至于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件事,自己在看母亲的本子的时候就知道了,母亲在那本子中写的所爱之人,根本不是父亲的样子。
苏鸢忽而觉得自己心理有些过分强大,自己居然从当时就轻而易举接受了父亲母亲只是合作关系,他们各有所爱,甚至自己不是父亲亲生女儿的事实。
苏鸢看着第一个盒子,那个汗巾,那个玉簪,那两封信,估计都是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但她不知在怕什么,心理建设了半晌,始终没有拆开那两封信的勇气。
子时过去,苏鸢还是没能鼓起勇气,烦躁的把那信扔回盒子里,把盒子扔到自己柜子的深处,气冲冲上床睡觉。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白术一脸懵,心中好奇苏鸢怎么一晚心情波动这么大,但也不好问,苏鸢折腾翌日早就累了,上床不久就睡了,白术见状也回了自己房间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