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了,你母亲那时候喜欢当时还不是王爷的熙王,被先皇后召见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的,谁知后来,熙王遇刺昏迷,当今圣上被逼无奈加入夺位之争,你母亲也开始不再整日玩乐了,后来她来见婉妃娘娘的时候我偶然遇见过一次。”老嬷嬷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几件足以改变历史的大事,连呼吸都不乱。
“她那时候……是什么样子?”苏鸢好奇道,自己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印象上,她还没来得及理解她了解她,她便走了。
“她那时候看起来很疲惫,但看见我还是笑得很灿烂,还叫我那个老名字,那时候我已经搬到冷宫住了,整日活的乱七八糟,见到她也愁眉苦脸的,她笑呵呵说,你可千万别浪费好日子,无关生死的时候都是好日子。”老嬷嬷回忆到这里,也有些动容,眼里闪现泪花。
苏鸢闻言眼泪更止不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老嬷嬷继续道:“孩子啊,今天我也说给你,你可要记住。那次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后来她便走了,不知多少年前,有个黑衣人飞到冷宫给我留下了这个,说往后交给秦大小姐的女儿,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谁知你来了十几天了,我才听到消息。”
“嗯,多谢您了。”苏鸢真诚道。
老嬷嬷见状起身,走到苏鸢身边擦她的眼泪,轻声在她耳边道:“好孩子,莫哭了,今儿可是个好日子,秦大小姐保佑着你,你定然没事的,还有……这婉妃娘娘,不可信。”
苏鸢点点头,站起身告别,她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她实在算不出那婉妃接下来的动向,因而更应该小心一些。
苏鸢红着眼睛回到了妙和那个小院子,一进门,那两个宫女慌忙送上一封信道:“苏大小姐,太子殿下托人送来的。”
苏鸢嫌弃接过,自顾自进了门,手上这本子,她不立刻看实在是心痒痒,盼兮也识趣,把苏鸢房门一关,站在门口守着。
苏鸢这一看便看到了月上柳梢头,盼兮在门口昏昏欲睡,忽而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一回头只见一脸呆滞的苏鸢。
“小姐,您饿不饿?我去小厨房求那厨子起来给您热一下饭?”盼兮忙问道。
“不用,我吃了桌上的糕点,你进来!”苏鸢把盼兮拽进了屋子里,主仆二人开始挑灯夜谈。
这本子上的秘闻实在太多了,苏鸢实在太想找人一起讨论了,偏偏她在这鸽子都飞不出去的深宫。
苏鸢把自己母亲和朔亲王的关系,皇上夺位的原因,沈岁禾母亲的身份,先皇之死,威远将军之死……统统讲了一遍。
很快,盼兮变得和苏鸢一样惊讶而呆滞。
苏鸢其实是朔亲王的女儿,是皇上的侄女……那就是说,苏鸢是个郡主?
晋小王爷的生母是冯家消失的大小姐,当年被送进宫给先皇冲喜,谁知先皇没过几个月就死了,而且他生母是皇上的真爱,难怪这么多年皇上不立皇后……
先皇之死的真实原因居然是秦夕然为了帮助皇上夺位,顺便帮沈岁禾生母脱身而下的毒?至于这毒是什么样,这件事多少人参与,本子上没写。
苏鸢还说了自己的怀疑,沈岁禾的生母……很大可能是南山寺的静思师太?
盼兮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些事她在秘阁一句都没听到过,不得不说自己师傅保密功力是真的强。
盼兮看着一脸激动的苏鸢,犹豫道:“小姐……其实我也有些秘闻,您想听吗?”说完小心翼翼看着苏鸢的神情。
接下来半个时辰,苏鸢更乱了,盼兮告诉自己,根据秘阁记录,苏一幼年是在宫里长大的,是当年自己母亲帮助过的一个小宫女,年纪到了被放出了宫,出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去苏家想找苏鸢。
恰好,她整日蹲守苏家得知苏鸢要买仆人,便跑到了苏鸢要去的集市等着,为了这件事,她甚至直接把自己几个在老家种地的侄子侄女都拉了过来,幸亏……最后苏鸢也一眼相中了她。
苏鸢回想起第一次见她,她说:“故人临终把孩子交托与我……”这句话原来是对自己说的。
盼兮接着说,根据秘阁记载,秦家大小姐买了两个女童,曾送到蒙斋秘密训练,而后蒙斋关闭之时,她们的训练便中断了。
“你说的,不会是长平长安吧?”苏鸢一脸懵,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一直自恃是重生之人,结果其实在所有人中,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正是。”盼兮偷笑道。
苏鸢一脸无奈,倒了一杯水一口吞下,整理着自己脑子里的信息,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但自己母亲这么一个话唠的人,却未曾在本子里提起婉妃,苏鸢这时候才想起沈无厉送来的信,拆开,只见他写道:明晚月升之时,在御花园见,有要事。
苏鸢看完一脸懵,月升之时?这是个什么时辰?要事,是多重要的事?
苏鸢又怕被耍,又怕自己错过,一时陷入了纠结。
“小姐,您出去的事……是不是也可以求求太子殿下啊?”盼兮道。
“哦,对哈……”苏鸢闻言道,自己早知道就不对他恶语相向了,现在要去求他,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低声下气就低声下气一些吧,只要能出去就行。
主仆二人聊完天,天色都要亮起来了,苏鸢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困了,打着哈欠上了床,心里想着李星楼在干嘛,忽而又爬起来给李星楼写信。
李星楼对自己说了好几次委屈,说他在军中日日给她写信,她却回的冷冰冰,苏鸢想着他那个委屈样子,虽然嘴上骂他像小姑娘般,手上还是写下了:致星楼。
盼兮坐在了苏鸢门口打盹,苏鸢有时都觉得她像刚来苏家的白术,怎么说都说不动,非说守在门口方便挡住敌人。
可笑的是若这宫里人动手,他们谁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