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名字,真的是习惯性的趣÷阁误了,我检查了都没发现啊。错字我每次都会检查的。)
“他要是再开口就打烂他的嘴!”
马千户自然不会真的杀了李宏宇,听了中年狱卒的话后收回腰刀,神情阴冷地说道,虽然他心中颇为恼火但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因此肯定不会对李宏宇下手。
李宏宇闻言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看来马千户对杀死他颇为忌惮,这无疑又给他争取了一些宝贵的时间,他现在期望着赵欣等人能及时赶到,否则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千户大人,现在怎么办?”
中年狱卒瞅了一眼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李宏宇,低声问向了马千户,现在的事情他从未经历过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宏宇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吓人了。
“让本千户静一静!”马千户此时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冲着中年狱卒摆了摆手。
他不得不承认李宏宇刚才所言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使得他一时间失去了方寸,担心自己会成为谋杀李宏宇的替罪羊,要知道这种事情刘易为了自保可是干得出来的,说不定连刘易都在劫难逃要背这个黑锅。
中年狱卒闻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没能说出口,躬身立在一旁等待着马千户的决定,刑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和压抑。
“千户大人,不知事情是否已经办妥!”
在这种令人感到无比沉重的氛围中,刑房的门开了,一名百户走了进来,望了一眼躺椅上的李宏宇后向眉关紧锁地立在那里的马千户一拱手,躬身问道。
“这就好。”马千户闻言回过神来,他知道那名百户是刘易的心腹,于是面无表情地向中年狱卒说道,“动手!”
说实话,马千户心里现在非常懊悔介入到李宏宇的事情里去,早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麻烦的话他肯定会想法子开溜,现在可好说不定会把自己给栽进去。
随着马千户的命令,在躺椅旁的几名大汉顿时一拥而上紧紧按住了李宏宇的四肢,使得李宏宇无法动弹。
“倒霉!”李宏宇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那几名大汉的束缚,随即放弃了抵抗,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他拖延时间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作为一名童试案首他准备选择选择有尊严的死,免得让马千户等人笑话。
“李案首,得罪了。”
中年狱卒手里拎着一个酒壶来到李宏宇身旁,压低了音量说道,他见李宏宇从容赴死一点儿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敬佩。
即便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到了这个时候也时常吓得屁滚尿流高声求饶,而李宏宇这个文弱书生却依旧保持如此镇定,果然不愧是襄阳府童试的案首,胆量过人。
一名大汉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跟在中年狱卒的身后,托盘里放着的是几张叠在一起的桑皮纸,李宏宇将要受到的刑罚果然是“贴加官”。
中年狱卒面无表情地向身旁立着的另外一名大汉点了,那名大汉就拿起一张桑皮纸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李宏宇的脸上,这使得李宏宇的呼吸骤然变得有些急促,这种脸上放一张桑皮纸的感觉可并不美妙。
“冤有头,债有主,李案首,小的们只不过奉命行事,等到了阎罗殿你可要认准了仇人。”中年狱卒随即来到李宏宇身旁,低声说了一句以后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一福身喷在了李宏宇脸上的桑皮纸上。
桑皮纸很快就遇到了酒水的化成的水雾,受潮后立刻发软紧紧地贴在了李宏宇的脸上,这使得李宏宇的呼吸随之一滞变得困难。
这种窒息感使得李宏宇双拳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胸口微微起伏,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此时此刻李宏宇终于体验到了杨忠当时的心境,既恐惧又无助,唯有在痛苦的煎熬中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怪不得他身后那么干脆利落地就老实招供,这种刑罚肯定没人愿意承受第二遍。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样也好,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面对死亡的临近,李宏宇的心中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为二十多年后明末的乱局担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赵氏和柔儿,希望两人届时能吉人天相躲过一劫。
与此同时,武昌卫卫指挥使司衙门门前的大街上。
“让开,让开!”伴随着一个粗犷的声音,街上的行人纷纷惊慌地向两旁闪去,一群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气势汹汹地疾驶而来。
这使得沿途的人们纷纷指着那些骑士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暗自猜测着这些飞扬跋扈的骑士的身份,要知道这里可是省城并不是那些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况且临近乡试街上多出了许多巡逻的差役和士兵,如果惊扰了地方可是要被官府问罪的。
那些骑士在武昌卫大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后围聚在了马车的周围,小白脸和粗壮公子哥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跳下来,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院门行去。
“卫所衙门重地,外人勿进!”见那些骑士的腰上挂着腰刀,守在门前的士兵们有些慌乱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在一名什长的率领下迎了上去,那名什长一横身拦住了小白脸和粗壮公子哥的去路。
“让开!”一名骑士走上前把手里一个铜牌向那名什长一晃,面无表情地喝道。
“快,闪开。”什长看清了铜牌上的内容后大吃了一惊,连忙躬身让开了道路,伸手拨开了跟在后面的门卒,神色显得异常恭敬。
“告诉我,被你们抓来的襄阳府案首在哪里?”小白脸经过什长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神情冷峻地问道。
“大……大牢。”那名什长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小白脸会问李宏宇的事情,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带路!”小白脸闻言双目寒光一闪,冷冰冰地说道。
“遵命。”那名什长自然不敢违抗,一躬身后快步在前面领路,带着小白脸一行人直奔大牢。
“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向大人禀报。”等他们走后,门卒中的伍长吩咐了其余人一声,小跑着向刘易禀报去了。
“你可要挺住了,千万别让我白来一趟!”前去大牢的路上,小白脸柳眉紧蹙,忧心忡忡地暗自祈祷着,她希望李宏宇现在还活着,可不想见到李宏宇冰冷的尸体。
刑房里,中年狱卒神色惊讶地望着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的李宏宇,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意味着李宏宇现在越来越虚弱。
当他往李宏宇的脸上贴第二张桑皮纸的时候,李宏宇由于窒息而下意识地开始扭动身体进行挣扎,想要拿掉脸上的桑皮纸,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身体被躺椅旁的大汉死死地按住。
此时此刻,李宏宇的脸上已经贴了六张桑皮纸,按照常理的话五张桑皮纸李宏宇就已经死了才对,可现在都已经六张了他还在微弱地挣扎,顽强的生命力着实令中年狱卒感到惊讶。
“怎么还没死!”望了一眼依然在那里挣扎的李宏宇,马千户面色铁青地问向了中年狱卒,眼神显得有些慌乱,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像李宏宇生命力这样顽强的人。
“小的再加一张。”中年狱卒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向立在身旁的那名往李宏宇脸上放桑皮纸的大汉点了点头。
那个大汉喉结一动咕嘟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拿起第七张桑皮纸盖在了李宏宇的脸上,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紧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李宏宇还没死,这使得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中年狱卒含了一口酒,俯身喷在了李宏宇的脸上,使得李宏宇脸上的桑皮纸包裹得更加紧密,令他的窒息感更加强烈。
实际上,李宏宇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窒息感是否更加强烈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才能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胸腔里犹如一团火一样在燃烧,只有清新的空气才能剿灭那团越来越旺盛的火焰。
逐渐,李宏宇感觉眼前陷入了一盘黑暗,神智变得模糊了起来,手脚不再挣扎跟着归于了平静。
见此情形,中年狱卒上前翻开李宏宇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按着李宏宇的大汉可以松手了,根据他的经验李宏宇已经窒息而亡。
马千户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颇为忐忑但无论如何李宏宇已经死了,他可以向刘易和张泉交差,至于以后事情会不会像李宏宇说的那样糟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李宏宇不会一语成谶,否则他可就要遇上大麻烦了。
“告诉大人,姓李的已死……”砰一声,不等马千户喘口气儿,刑房的门被人猛然踹开了,他以为是刘易再度派人前来催问,于是边转身边说道。
等看清了从门外蜂拥而进的人后,马千户的声音嘎然而止,脸上流露出无比震惊的真色,进来的这些人并不是卫所的士兵,而是一些看上去训练有素的佩刀人员。
“李宏宇!”
小白脸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脸上贴着桑皮纸、一动不动躺在躺椅上的李宏宇,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随即刷一下抽出身旁一名大汉腰上的腰刀,怒气冲冲地就奔向了神色愕然的马千户。
很显然,刑房里的人中身穿千户军服的马千户官衔级别最高,无疑是现场下令杀害李宏宇的主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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