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不想给齐升难堪,无论谁问他啥时候成亲,皆笑而不答。````可一到家里,二牛的脸色登时冷若冰霜,“齐升,你啥意思,听不懂人话?”
齐升依旧一副笑吟吟的说,“你先摸着自己的心再说拒绝我的话。”
二牛一噎,他前世有过不少女人,虽然没找过男人,但也见过不少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二牛很确定自己对齐升有那么一丝好感,还就是他妈的喜欢。
齐升见他呆愣,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额头低着他的额头,“没话说了吧?”
“羞羞。”小孩子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齐升见二牛要躲,双手抱紧他,“别不好意思啦,他们都知道。”说着扭头横三个小孩一眼。
小牛一手拽着一个往自己房里跑,边跑边说,“二哥,二哥,你就当我们不存在。”说完“啪嗒”一声把门关上。
二牛生气地抬腿给齐升一脚,怒问,“你都跟他们说了啥?”
“就说我快成为他们二嫂了。”齐升眨眨眼,“不行吗?那你嫁给我!”
“你!你!!”二牛气的心口颤抖,“我现在忙的很,没时间跟你儿女情长!”
齐升哼笑一声,掰着手指道,“鸡鸭养下去了,果树和调料树种下去了,稻田里一片青绿,芋头跟莲藕又没被县令发现,皮蛋的生意以后一准更好,你说你有什么忙的?既然不忙是不是该抽出点时间陪我?”
“陪你个大头鬼!”二牛又踢他一脚。
三个小孩趴在门缝里看,“小牛叔,这是不是村里人讲的打是亲骂是爱?”
“当然了。我这个二哥哟,是越来越虚伪,还说什么不喜欢齐二哥,他咋不看看自己在齐二哥跟前像啥样,太不懂事了。”
“是不是二牛以后都不会跑了?”萌萌捂住嘴巴脆生生的说完,就被二牛瞪一眼。
二牛就要捶齐升一拳,硬是把拳头收了回来,抬脚往外走。
齐升亦步亦趋的跟在二牛身后,嘴巴喋喋不休,“等咱们成亲了你要跟我回一趟家,我爹娘一定想见你,回来以后我就在这边长住,等萌萌长大了我把木器行给他,他如果不要就让他多生几个孩子,反正总有一个愿意接手哩。到那时你该不忙了,我带你到大江南北”
“闭嘴!”二牛侥幸来到古代,也想在有生之年看遍万里河山,可这个愿望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突然被齐升讲出来,二牛的心跳漏了一拍。
齐升打定主意不成功便成仁,继续在二牛跟前说他们的未来。脸皮厚的人也不怕别人听见,看到有人笑他,齐升还冲人家说,“别笑了,二牛会不好意思的。”
工坊里下工后村民便挎着篮子在路边上挖野菜,一听这话,皆挥着小锄头,“不笑,不笑!”等二牛走了,三五人就挤在一块嘀咕,“二牛咋还这样,脸皮恁薄,要是把人家齐当家的耐心磨没了可咋办哟。”
“瞧把你给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牛是你儿子哩!”
“话可不能这样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看来我们得找个时间跟二牛好好说说,他们都是男人有啥好磨叽的。”
一旁的人迟疑道,“二牛那么聪明,还要我们说么?”
“再聪明也就十七岁,他都不如小牛会过日子,你还指望他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掉?”
“你也说是大事,我们跟着搀和,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我倒是想二牛娶个女人回来,以后还有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你们看他都拿刀豆当儿子养,就知道二牛没那个心思。”
有人道,“理是这个理,我还是觉着咱们去说不合适,要不让广角去试试?”
“广角?我看可行!他跟二牛最好!”说着话就提起篮子,旁人忙问,“你干啥去?”
“免得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去找张李氏合计合计。”说完腰一扭就到了广角家。
广角听出她的来意连连摇头,“我咋会干这活,不成,我可不成!”
“你小子不能恁没良心!忘了谁带你去临安府?忘了谁让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广角呼吸一窒,不由得人就想到二牛对他和他家的特殊照顾,“可我不知道咋说,我总不能拉着二牛说,你赶紧跟齐当家拜堂,村里人都替你急死了。”
“傻小子,不会拎坛酒去找他,兄弟俩整两个小菜,边吃边聊,只要二牛松口咱们就帮他准备成亲用的东西。”
“婶子,你也太急了吧?”广角满头黑线。
对方看向张李氏,“你们也别怪我碎嘴,我听大牛那个憨货说,齐当家在青州府可受姑娘们喜欢了,要不是他爹娘兄嫂接连着死去,对方的家人觉着晦气,不愿意让闺女嫁过去,他早娶七个八个小妾了。”
“还有这事?”张李氏不信,“齐冬不像是碎嘴的人啊?”
“人家小夫妻被窝里的话,换做旁人才不会忘外说。大牛那混蛋为了显摆齐当家多么受欢迎,吹牛吹出来的。”
张李氏一听,坐不住了,起身道,“广角,我去给你打酒,待会儿就去二牛家吃饭。”说着抱着一个干净的坛子下了地窖。
二牛看到他左手一坛酒,右手一只鸡,“三婶这又是干啥咧?”
“没啥。刚才随口跟我娘说咱们兄弟好久没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谁知我娘就给我弄坛酒,又让我拿只她腌的咸鸡,你看”这些的确是实话,广角说的一点都不费力。
所以,齐升跟二牛这两个人精都没看出广角心里还有别的事。咸鸡就这么被一家人分吃了。不过,把三个小孩送到床上,二牛就弄两个小菜,切满满一碟子皮蛋,三人坐到槐树下。
张家村以前不富裕,家家户户当然不舍得用粮食酿酒。广角带来的这坛子酒是去年冬天酿的,他还没尝过一口。本来他打算跟二牛两个平分,可看到对面的齐升,不想按照他娘说的办的广角心生一计——那就是不断给二牛倒酒。
齐升发现广角不住地打量自己,嘴角一弯,并没有阻止他。
广角如此不寻常,二牛想不发现齐升的小心思都难,不过,黄酒对他来说就像水一样。他去临安府时也同何平喝过白酒,真不把这两斤黄酒放在眼里。
可是,随着脑袋越来越沉,二牛终于发现了不对,趁着还没倒下,急急地问,“广角,你在酒里放了啥东西?”
“啥也没有啊。”广角见他脸红的吓人,“你,那个没事吧?”
“没事。”齐升一把抱住二牛,“你先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广角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痛快的走了,到家就说,“娘,你明天起早点去二牛家,他一定会愿意跟齐当家成亲哩。”
张李氏只要结果,一听这话笑道,“儿子,好样的!”
二牛瞪着齐升,“你!你,好样的!”
齐升笑道,“不这样你能乖乖的么。”
“特么的!给我老实交代!”二牛咬咬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齐升一边剥二牛的衣裳一边说,“广角的酒是从地窖里弄出来的,我跟你说过要用温水烫一下,就是那个时候把药放进去的。”
“你敢!”身体非常不舒服,二牛蜷缩成一坨,“你什么时候买的?”
“还记得咱们给大牛下仙人跳那次么,我们回来之前去了一趟花楼,管那位姑娘要了一点助兴的东西,没想到立竿见影啊。”齐升说着俯下身,“放心吧,不疼。我特意问了一下那姑娘,人家跟我讲的很清楚。”
“他娘的!”二牛挣扎着抬起脚。
齐升往他身上一趴,“别急,夜还很长,慢慢来。”
而熟睡中的广角做梦也没想到,他想的酒后乱行会让二牛两天下不来床,真真坐实了二牛跟齐升有了夫妻之实。
可就这么两天的时间,齐升就把成亲的东西备齐了。
二牛看到满屋子红,嘴角溢出讽刺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改变主意么,别做梦了。”
“三婶亲眼看见咱们睡在一块,我不怕你抵赖。”如果知道会这么顺利,他早就去花楼走一遭了。
“如果我不弯腰你还能按下我的头?”二牛挑挑眉。
齐升说,“我是不会。可你知道村里人最看重你的名声,以前没有真凭实据,随我怎么说他们也就笑笑,现在被三婶逮个正着,呵呵,三叔跟三婶会替我按下你那梗着的脖子。”
二牛一噎,“你!你行!”
齐升得了便宜不敢太过,连人把被子抱在怀里,“好了,等咱们成亲以后我什么都依你!”
前世在风月场合玩得转的人才不会看重一夜喜,只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过,而齐升的人品真的没话说。
记得自己刚弄出皮蛋,他就拜托自己多做一些留着送给他的兄弟朋友们,想来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敢把生意托给朋友们照看,从老巢跑到这里一待就是几个月。
齐升见二牛一动不动,情绪不像昨天那般一言不发,也不想刚才那么激动,不敢相信的问,“你,你同意了?”
“你觉着我不同意成吗?”二牛刺他一句。
齐升仿佛没听出来,“那什么时候成亲?”
“什么时候啊?”二牛看看他,“这我可要好好想想。”
“啊?”齐升傻了,“还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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