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拜完年回到家,一边脱外套一边跟许父说话,眼睛却不时往许六月那儿瞟。“女儿大了不由人,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跟男人做了什么染了病,姐姐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哎。”
许父顺手接了许母的外套,笑呵呵地拆台:“你不是说她跟男人私奔了嘛,你姐还羡慕你呢,说咱家六月就是灵活,她家九妹到现在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许六月瞧着许父对她眨眼,也回了一记笑,心说她这妈真是不消停,没有男人吧她催,有吧她又说闲话,怎么做都不满意,以前也没见她这么难弄,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速溶咖啡,被许母看见又被说了:“大晚上喝什么咖啡,晚上不睡觉白天睡得跟猪一样,早饭也不吃,身体迟早给你搞坏。”
许六月默默转了身,进房间前回头说了一句:“明天我回去住了。”
“赶紧走赶紧走,看着就烦。”许母白她一眼,也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许六月背个小包就走了,走前还帮爸妈做好了早餐,于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许母很难得地安安静静又带着笑吃完了早饭。
许六月走在正月里安静的街上,裹着符湛之的那块围巾,觉得自己有点幸福。老太太虽然唠叨,但是真爱她,长久不听她叨叨还会不习惯。符湛之看着不靠谱,却是几个男人里面最让她安心的。
前面就是超市,她在父母家住了这么一阵,自己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她打算进去买点儿,却突然停了脚步。
超市门口出来三个人,一男一女加一个婴儿车,是一家三口。男的推着婴儿车,耷拉着脑袋,女的一路骂,就差上去拎耳朵了。婴儿车的小宝贝大约是嫌吵了,哇哇地哭了起来,男人去看女人,女人则给他一个白眼:“看什么!哄啊!”于是男人就听话地抱起孩子想方设法地哄着。
许六月往旁边躲了,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一家子走远了她才出来。刚才那个男的,是楼天翔,她大学时候的男友,也就是被她抓到和安然开房的那个渣。如今人家也成家了,花心大萝卜撞上凶悍的母老虎,也许就不敢偷腥了。还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概这就叫作合适吧。
看到他们的小孩,她不禁想,如果以前她告诉他,他是否有可能会回心转意呢?不不,就算当时好了以后也还得重蹈覆辙,她不是爱管着男人的那种人,心累。
许六月走进超市,去速冻区拿了些饺子包子什么的,然后站在冰柜前面考虑买哪种酸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眼前出现的是楼天翔那张一如往昔的笑脸,就像当初站在十佳歌手的领奖台上他冲她笑的样子。要不是自己经历过这么一遭,兴许仍然会觉得他是个温暖阳光的男人。
可见识人不能看外表。
许六月并不相问,只淡淡看着他。楼天翔被她看得尴尬起来,摸了摸鼻尖,问她:“你……过得还好吧?”
“死不了。”许六月动了动嘴边的肌肉,似笑非笑。他走了又来,显然是早看到她了,她倒是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楼天翔讨好似的笑了笑,又问:“成家了吗?”
许六月淡笑:“没有。”
“你……该不会还想着我吧?”楼天翔试探着问道。
许六月对他的自大着实厌恶,冷笑一声回身去挑酸奶。楼天翔自发地上前为她拿起一种递给她:“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个了。”
许六月也不矫情,干脆接了,谁知他一笑,说:“看来你真还记着我。”并自发地抢去了她的手机,手指快速地操作着,完了将手机还了,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扔下一句“有缘再见”之后离开了。
许六月查看了一下手机,发现通讯录多了他的号码,微信也加了好友。他的头像是自拍,朋友圈里全在散发自己的魅力,完全没看出是一个有了小孩的男人。她勾了勾唇,没有删除。她都不需要他觉得愧疚,只要不招惹她,她就可以无视,但他偏偏要撞上来,也就别怪她报一报当初的仇了。
回到家里,许六月脱去外衣,只穿一件长款大毛衣和一双长筒毛线袜蜷在沙发上看了一天的老电影。期间与楼天翔聊了几句,他似乎很有撩拨的意思,怀旧地与她回忆当初美好的事情。她不咸不淡地回几句,由着他说。
她想,一个人是有多不要脸才会在前女友知道他有老婆有孩子的情况下还想勾勾搭搭。安然那边很快传来了一些东西,手机号码、Q/Q号、微博等等,差不多能有的联络方式都有了。许六月很早就知道安然非常擅长摸着蛛丝马迹找到各种信息,当初她就是靠着这项才能跟她耀武扬威的。
“你住哪里?”许六月问楼天翔。
“怎么,想来找我?”他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给你寄点东西。”
“寄我单位吧。”
他将单位的地址给了许六月。许六月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能给他就好。她打电话叫了快递,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给了快递员,填上楼天翔给的地址。
这个东西,她放了很久了,如果楼天翔这次没有做出这么恶心的行为,她兴许会留一辈子,也或许会在什么时候就丢掉了。他既然送上门,那就送给他好了。她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发出了与楼天翔的聊天记录截图,然后@安然给的那个微博号。接着,她只要等待结果就好。
晚上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台球室打球,直到符湛之走到她跟前了她才发现,不惊讶然:“你怎么进来的?”
符湛之拎着一只塑料袋,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说道:“我配了一把。”
许六月瞪他一眼,不再理他,专心打球。她也不管是什么球,只找难打的打。符湛之看了一会儿,来了兴致,拦住许六月的动作,说:“我们来比赛。”
许六月眉毛一挑,将球杆立在地上看他:“怎么比?”
符湛之微微笑:“进一个球,对方脱一件衣服。”
许六月眯着眼看他,幻想了一下他衣衫不整打球的样子。还没等她回答,他将手中塑料袋往台球桌上一放,掷地有声:“放心,我都准备好了。”她瞟了一眼,才发现里面是几盒安全套。
“摆球。”她往后退去,拿着台球杆做好战斗准备。
开打前许六月检查了符湛之穿的衣物,他上身穿着里衣毛衣和外套三件,下面是内裤棉毛裤和长裤(如果他穿了内裤的话),脚上有袜子和鞋子,全身上下加起来有八件,而她自己则只有大毛衣、内衣、内裤、长筒袜四件。符湛之问她要不要多穿一点再来,她笑着说不用。她发挥正常的话,基本可以不损失一件衣物把他扒光了。刚好八个球,甚好。
符湛之一脸奸笑:“穿这么少,很想被扒光哦?”
许六月但笑不语,让符湛之开球,他倒是开门红,进了一个,然后挑着眉毛看她,等她脱衣服。许六月微微一笑,隔着毛衣解开了内衣扣子,将手臂缩进毛衣里面将肩带脱下,而后从下摆将内衣拿出来,拎着在符湛之面前晃了晃,丢到旁边的椅子上。
第二球,符湛之没进,他颇为遗憾地退了开去,把战场让给许六月。
许六月朝他粲然一笑,她,要开始攻略了。
她俯下身子寻找目标之时,符湛之站上了旁边的椅子,并将拖鞋去除,挑衅道:“鞋我不要了,让你一球。”
许六月撇撇嘴,他去了拖鞋也还有七件,跟她四件比还很好意思嘛。但她不怕,她唇角一勾,球杆往前一送,一球利落进洞。她竖着球杆,看向符湛之,也很客气:“这一个算你的鞋,不用脱了。”
接着,她一个旋身,将白球送到了球桌边缘的四号球边上,白球推着四号球往洞口推进,四号球又带上了六号球。六号进洞,四号进洞,白球恰好停在洞口。
符湛之摸摸额头,叹息一声,脱去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不过他还有五件,虽然自己技术比不上许六月,但让她脱一两件总还是可以的,她的下一件就该脱毛衣了嘿嘿嘿。
然而许六月并不给这个机会,后面又进了三个球,于是符湛之的毛衣、里衣、袜子也没了,只剩下光裸的上身,以及一条秋裤和内裤。他快光了。
接下来的一个球,许六月打前看了符湛之一眼,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她回过头,背对着他笑了一下,角度打偏了。
“Yes!”符湛之抬起手臂兴奋地握了握拳,一指许六月:“脱。”
许六月走到符湛之跟前,仰头望着椅子上的他,非常狐媚地笑了一下,然后弯着腰,一点一点脱去了自己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