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许斌走后,宁真头疼欲裂、全身无力,却再无睡意。身体的疲惫让她已无力忧伤。许斌早上的那一轮征伐让她羞愧悲哀。许斌究竟把她当作什么了?下|体钝钝的痛了起来,她抱着浴袍进了洗手间。
她的身体、她的心里,遍布的都是许斌的痕迹,仿佛许斌的气息还在身边。任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他就是来过,不过也走了。她洗了很久,为何身体上的嫣红就像心里的伤,越来越红,越来越痛。她泪流满面。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许斌回来了?她仓皇的抹干脸上的泪水,只穿着浴袍,迫切的过去开门。
“许斌——”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声音是这般急切。
郁嘉平不耐的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宁真。她还扬着脸期盼明亮的眼眸,随着这一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呼唤,立刻暗淡了下去。光着脚的宁真比他的个子矮上不少,他的眼睛轻蔑的扫过她的脸,后停留在她敞开的领口上。
她的脖颈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部,遍布着嫣红的吻痕,尤其是热水冲刷后,宛如桃花盛放。郁嘉平的伏犀眼讽刺的眯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慌张的要关门。
他的手,立刻挡住了她的企图。
她羞恼的说:“郁总,许总不在,你请回吧。”
他这才开了口,声音冷漠讥诮:“许斌托我送你回苏州。”
她羞愧的背过身,宽大的浴袍也遮不住这一身的娉婷,尤其是系着腰带的腰身,纤瘦不堪一握。这样的她,不可否认确实勾人。她的声音很冷淡:“不劳烦郁总了,回程车票我已买好了。”
他没有理睬她的话,径自推开门要进屋。她羞愤的抵着门,想着自己这般不知羞耻的模样,想着连许斌何尝不是轻贱她,她的眼里蒙上涩意,勉力说道:“郁总,请你自重。”
他不顾她的抵抗,大力推开门,她便被摔在了地上。
“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他的唇角讥诮的勾了起来:“我答应许斌送你回苏州,难不成你要我站在门口等你?”他径自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反而镇静了下来,她岂会没有自知之明,眼前的人岂会对她有什么念头?她嘲笑的叹息自己的自作清高。
饶是如此,她还是慌张的捡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洗手间。
郁嘉平在德国何尝不是莺莺燕燕逍遥快活,这等弥漫着浓浓情|欲的屋里,他更是习以为常。不过他的眉头却皱了一下,看来昨晚这两人战况还真是激烈!被子的一角隐隐有丝红迹,他走了过去随手给掀开了。一块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这个宁真还真是好手段!处子之身献给许斌,难不成想做许家少夫人?就凭她这样的姿色和出生?他嗤之一笑。
这许斌看来也是被她迷的不轻,要不是怕许伯父怀疑,许斌岂会大清早就打电话让他送宁真回苏州。这样荒唐的事,他岂会答应?可是许斌期期艾艾的在电话你说:“嘉平,你就帮我一次吧,我爸今早还问我昨晚去哪过夜了,我便说——”他眉头一皱:“你说什么了?”许斌惭愧的说:“我爸肯定能查到昨晚我们三人都在宾馆里过夜,我自是无法瞒他,便说——便说——你与宁真共度一宿了!”他恼火的不行,最后却耐不住许斌的软磨硬泡,便同意了。
宁真穿好衣服走到他的面前:“郁总,我可以自己回去。”宁真别过脸,不敢看他,许斌留下的痕迹太醒目了,她的连衣裙和呢子大衣的领口都很大,脖子和锁骨上都是斑斑点点的嫣红。
她的长发柔软的披散下来,企图遮一些痕迹,她的手慌张的撩着发梢,整张脸都是羞红。娉婷的身姿,说不出的动人。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媚色,还有说不出的清冷惆怅,波光粼粼的双眸微蹙,却勉力咬着嘴唇故作镇静。饶是见惯美女的他,冷漠的心肠也被轻轻的撩动了。他想,这样的女孩,他是不介意同她来一场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小盒物品放在茶几上,冷淡的说道:“把这个吃了。”
上面的一盒,她再熟悉不过,是晕车药。曾有一晚,她从有“小周庄“之称的甪直旅游回来,回来的时候很晚,她晕的七荤八素的给许斌回了电话。“宁真,你今日去哪了?怎么这么晚?”电话里是许斌很好听的声音。她疲惫的说道:“带朋友去甪直玩了一趟,回来的公交车太难等了,这便耽误到了现在。”随后她又抱怨了公交车上的人满为患苦不堪言。许斌哑然失笑:“你直接打车不就得了?”她叹息了一声:“许斌,我想,我就是个穷人命,我一坐小车就想吐,我总是觉得这小车上一股汽油味,绞的胃里都是排山倒海。”
她拆开药盒吃了一颗下去,眼里不自觉的蒙上了水汽。原来,许斌都记得。
他继续说道:“还有一盒!这可是许斌特地嘱咐我给你买的!”他刻意咬重“特地嘱咐”四个字。
她疑惑的拿在手里,“米非司酮——”她好奇的打开,抽出服用事项,随意的看了一眼,脸色顿变。羞愧悲哀袭上心头。她从未痴心妄想过,许斌却把她贬进了尘埃。她勾起唇角,冷测测的笑了起来,眸中尽是惨淡。她面对着郁嘉平审视的目光,当着他的面吞了下去。
他说:“吃了这个药,一个小时不能进食,我下去吃个早饭,你在这里等我。”
不到十分钟,他便回来了。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围巾。“我可不想被人误解成禽兽,你戴上吧!”
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她又何必矫情,反正许斌不过是想让她安生的回到苏州,如此便能让许斌安心的话,她统统接受。正红色的围巾,很衬她的黑色呢子大衣,更是衬得她的脸年轻灿烂。他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能把红色穿的这般明媚。当然,如果忽略她眼中的萧瑟的话。
宾利飞驰里,她疲惫的靠在副驾驶座上,阖着眼。黑人女歌手的缠绵歌声割的她胸口钝痛。她素来晕车的厉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又因为晕车药的压制,更觉得说不出的痛苦。可是她太累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是被腹中的钝痛给折腾的醒的。
腹中一阵绞痛,她痛苦的捂住肚子,感觉有丝丝液体从下|体流出。她慌乱的不知所措,她的经期不是才过去几天么?此时,他们已在高速上,她轻声问道:“郁总,距离最近的服务区还要多久?”
他只是冷漠的说道:“你连这个都不懂吗?痛上一阵便好了,吃了这个药,都是如此。”
她捂着腹部,羞愧无颜。她只想,快点到达苏州,快点不要见到眼前这个人。“许斌啊许斌,我岂会那么不识时务,岂会忍心给你麻烦,你又何必如此?”她素来不喜欢让旁人看见她的狼狈,如今,面子里子全部丢了个精光。她连仅存的骄傲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曲很凄婉的笛声。他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这与昨晚餐桌上响起的铃声南辕北辙。她匆忙的从包里翻着手机,是陈英慧。他的眼睛似是无意的扫了过去,这手机也分明不是同一部。
她佯装灿烂的咯咯笑道:“英慧,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明亮、朝气、快活。
电话里的英慧焦急的说道:“昨天怎么不回我短信?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晚上打你电话也不接——”
陈英慧算是她在公司仅有的一个朋友吧,很可爱爽直的一个女孩子,也是个跟单员。若说她的顶头经理压榨她的劳动力,那陈英慧的顶头经理,倒是很大方的很。不过那个经理最是难缠,做事婆婆妈妈的,三十大龄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依然找不到女朋友,哪个女孩能受得了这样的男人?陈英慧苦不堪言,两人同命相连也是亲近了起来。后来她做ho的事也未瞒她,包括昨日来杭州谈笔生意。
她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昨晚太累了,你也知道我向来受不住长途奔波——”
“好啦,只要你没事我便放心啦,对了,生意谈的怎么样?那边同意付款方式了吗?”
“生意一切顺利,我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好,你什么时候到苏州?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了,英慧——”她话还未说完,另一个手机便响了起来。她迅速的说道:“好了,英慧,明天公司见吧,我有电话来了——”
她立刻挂断电话,从包里翻着另一个手机,难道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她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就在这时,电话戛然而止。而她这个时候才翻出手机。
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立刻回拨了过去,却只听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瞥了瞥嘴,无所谓的把手机扔进包里。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注意到郁嘉平的小动作。郁嘉平自己也不明白,自昨晚餐桌上,他的目光便有意无意的扫过她。昨晚她分明接了几个电话,手机铃声都是默认设置的那种,而且手机是黑款的。而刚才的铃声却分明是一曲凄婉的笛声,里面含着悲伤欲绝的空灵感,她拿出的手机分明是红色的。昨晚她的名片递到他的手中的时候,他分明一眼就记住了她的手机号码。
在她接英慧电话的时候,他便用了个小伎俩,他拨通了那个过目不忘的手机号码,意料之中,她慌张的掏出昨晚的黑款手机。他趁她未接之时立刻挂了手机关机。
呵呵,一个公号一个私号,昨晚餐桌上的圆滑讨喜的为人处世的方式,而今日同他一起分明是羞涩的小女孩模样。她昨晚餐桌上压根就没正眼看许斌一眼,却在几个老家伙走后腻在许斌的怀里。今日他是有意侮辱她的,他就是看不惯她一副接着一副的面具。任他怎么侮辱,她都无动于衷,她的眼睛看着他是那般的客气。可是种种行为却又像羞涩的小女孩。
他知道,他不在她的“公号”里面,也不在她的“私号”里面。
可是他很清楚,从昨晚初见,他就被她吸引了。他不介意同她来一场,等他看清,她的内在如此可耻下贱,她的身体如此轻浮肮脏。到时候,他不介意,像许斌一样,玩过了,就挥一挥衣袖。
也不对,许斌那个痴情种还对她念念不忘呢?而他,一定能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