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言对着京兆尹沉声说道:“在内堂查验,还需要等待,不如当庭设帷帐验看,比较快捷,也防止有人作假!”
京兆尹连忙遵命答道:“下官遵命。”
算是看出来了,今天的这个无妄之灾都是秦朝颜引起的,要是害她失了清白,那么三殿下和淮阳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时间缓缓而过,半个时辰过去了……
帷帐刚刚设好,沈世子便带着容慧郡主到来,容慧郡主知晓了请她来的原因,还特意带来了皇室医女。
京兆尹惶恐不安,立马要下堂行礼,“下官见过……”
却被她挥手制止住了:“这些虚礼免了,赶紧进入正题吧!本郡主倒要看看,是否真的有人胆大妄为,虐待长公主的外孙女,折辱皇室血脉。”
容慧郡主是姬瑾言的表姑,也是西岳的第一美人,年过三十却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只是那目光很是凌厉,让京兆尹不敢直视。
同样的,周氏闻言身子抖了抖,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容慧郡主上下打量秦朝颜,犀利的目光在秦朝颜身上来回打量。
秦朝颜面对容慧郡主目光深处暗藏着审视,反倒报以淡淡的表情。
容慧郡主见状有些愣住了,哪个女子面对她不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怒了她,或者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愣了一下之后,对着秦朝颜伸出手,道:“按照辈分,你该喊我一句表姨才对,你那外祖母可是本郡主的亲姨妈。来,跟着姨妈来,若有人折辱皇室血脉,虐待发妻嫡子女,姨妈定然不会饶过这种蛇蝎心肠的歹毒妇人。”
秦朝颜抬眸看了看容慧郡主,神色淡漠。余光中就瞥见远处的一道光线,姬瑾言投过来让她放心的眼色。
皇室医女先一步撩起了帷帐,容慧郡主牵着她的手,两人走了进去。
京兆尹夫人紧随其后,随后在皇室医女的目光下,周氏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秦朝颜看到周氏也跟着进来,冷笑道:“将军夫人进来,是要亲眼验证你在我身上的成功杰作吗?”
周氏亲自动手的,刘管家干的,周氏都是知情的。
周氏还想要辩驳几句,不曾想秦朝颜干脆利落就脱起了衣服,当衣服滑下的时候……
容慧郡主都吓得捂住了嘴,“啊……”
秦朝颜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深浅、形状、颜色、位置各不相同。
容慧郡主也知自己失礼了,很快就稳下了心神,看着秦朝颜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怜爱之色。
朱唇轻吐,对身边的人说道:“受伤年份,何物所伤,这些伤痕应该分辨得出来吧!一处都不许落下,居然能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皇室医女闻言,低头应“诺!”随后走到秦朝颜的身边,仔细查验。
帷帐中声音满堂听见,医女细述:“背后有鞭伤,新旧皆有,最早应从十年前到现在。”
“手臂是被棍棒所伤,同样新旧伤痕皆有,从十年前到现在。”
“手上有抓痕,是女子的长指甲所抓伤,应是几月之前。”
“腿部有烫伤,应是被热汤所泼,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留下了疤痕。”
“身上皆有淤青,应是拳打脚踢所致,这些都是多年来不停地虐待。”
皇室医女说得一清二楚,而听到这些话,堂外惊呼声响起,议论指责秦继业夫妻。
“哇塞,周氏真是蛇蝎心肠……”
秦五小姐才多大?尚且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居然那么多伤痕,这得多没心肝的爹,多狠毒的继母才做的出这么狠的事情啊!
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也只是个孩子,用得着下这么狠毒的毒手吗?
秦继业被堂外的指指点点搞得极为羞怒难当,闭目强撑,此时也觉得能钻进地洞该多好啊!
淮阳候一直瞪着他,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秦继业早在他眼神死上好几回了,“本侯此生绝不与你秦继业和周氏干休,若本侯找到机会,定不会轻饶你们!”
姬瑾言从皇室医女开始报秦朝颜身上的伤痕,望着秦朝颜方向,眼神有着怜惜、心疼。
帷帐内,秦朝颜一脸平静的穿上衣服,皇室医女在她身上查出了很多的伤痕,每件都是“骇人听闻”。
容慧郡主怒气腾腾的看着周氏,眸中的阴鸷仿若要杀人一般可怕。当场甩给了周氏一个巴掌,斥责道:
“身为继室却是这般恶毒,不配为人母,且你竟敢欺辱皇家血脉,本郡主若是饶得过你,天理何在?”
她走了出来,看那连掩饰都不掩饰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欺辱、虐待皇室血脉,本郡主定会报宗室,上达皇廷,你们看着办吧!”
秦朝颜身上的伤痕属实,那么就不是沈家诬告了。
京兆尹丝毫不拖泥带水,判秦家归还沈氏嫁妆,判周氏伤人罪,杖责三十,服刑一年。
这个处罚不偏不倚,可以说是秉公办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姬瑾言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不容置疑的道:“京兆尹处事倒是公道,只是还是当庭执行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周氏闻言大惊失色,腿一软趴在地上,又想起来,使出浑身力气爬了过去,跪在了秦朝颜的面前,泪眼婆娑,百般恳求,断断续续的说:
“阿颜……看在你母亲的命上,饶了我吧……好不好?绝对不能当庭执行……杖责是要褪去衣物的,我堂堂将军夫人……若在众人面前被看了身子……我也无颜再活下去了!”
周氏哭得很是厉害,此刻真真切切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
“活该,罪有应得!”可惜众人刚才亲耳听了皇室医女,诉说了秦朝颜身上的伤痕,此刻没有一个人会可怜周氏。
此时秦继业也恨透了周氏,也懒得理周氏是否丢人,他现在最头疼自己的前程和名声接下来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