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莎莎穿着的那条长裙十分靓丽,我一眼就应该能够认出,不仅没有白莎莎,现在连戴鹏飞都不知所踪。
“也许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我告诉自己,但是不能亲眼确认,我终究无法心安。
我开始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你到底会在哪里?”
天色渐黑,我的心也越来越焦虑,“你千万不要出事呀!”
这里的几条街我都已经找遍,也四下向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长裙的漂亮女孩,但是路人纷纷表示没有。
一天没有吃饭的我,终于气喘吁吁的坐在了马路边,身上的伤痛已经不重要,肚内的饥饿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内心的那份焦灼。
“你若能够安好,我愿意从此消失。”
想到这里我不仅又暗暗嘲笑自己,“狄飞啊狄飞,你有什么资格许这种诺?人家如九天仙女一般的存在,而你不过是阴沟的一个垃圾。”
我茫然的抬起头,“龙腾四海!”
“好熟悉呀。”
我想起来了,“对,这是雨馨、白莎莎我们三人*吃饭的地方,也是唯一一次吃饭的地方。”
“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感觉……”
我想起白莎莎的话,“难道她在这里?”
我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猛的从地上弹起来,向着龙腾四海跑了过去。
“对不起先生,里面已经满位了。”
服务员礼貌的拦住了我。
“我找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我说道。
“请问你找的客人是几号台?”
“几号台?”
“您也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
服务员的眼神由热情变成疑惑,有疑惑渐渐转为鄙视。
“几号台,几号台……你到底在哪里?”
“先生,对不起,如果您没有预约或者朋友已经在就餐的话,请您到外面排队等候……”
哪里?哪里?目光所及,我飞速的搜索着,服务员此时已经开始礼貌的向外拉我。
在那!波西米亚长裙!
透过层层的人群,我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那个身影此时也在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坐在白莎莎的对面,两人默默不语,她的眼睛微肿,大抵是哭过。
“对不起。”
许久,我试着说道。
白莎莎抬起头,失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被打了,还要向我道歉?你真是一个老实人。”
“老实人,总是伤痕累累。我的伤并不多,我只对我在乎的人老实。”我不服气的说道。
“做个老实人不好么?我也是一个老实人,从小就是乖乖女,按照父母的安排读书,按照父母的安排成长,变成父母喜欢的样子,成为父母需要的人……”
“婚姻,我不想再做一个老实人,那样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白莎莎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印象中的白莎莎是一个乐天开朗的人,可是此时的她却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你喝酒么?”白莎莎忽然问道。
“酒?”我微微一愣。
白莎莎没有等我确认,已经叫来服务员,上了几瓶洋酒。
龙腾四海的餐食是自助式的,但是酒水却是另外收费的,这一瓶酒大概要几千块吧。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请我吃顿贵的么?今天敢不敢请我一醉方休?”
白莎莎说着挑起眉毛问道。
“请!怎么不敢请,你有本事把他们家的酒都喝光了,我卖肾也要请!”
这段时间内心的愁和恨,加上白天被人无辜暴打,心中早已积蓄了太多的烦闷,白莎莎的话,激发了我的狂态。
“今天咱们不谈家族,也不说人生,只求开心一醉,忘记世俗的万千烦愁……”
白莎莎眼角带笑,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满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没有废话,两个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来来来,狄少侠,好酒量,再来一杯!”
白莎莎粗声粗气学着电影里的样子说道。
“白师太,过誉了,还是你的灭绝神掌厉害,千杯不倒。”
几轮下来,我也早已熏熏然。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要下班了。”
此时的饭店里,只剩下我和白莎莎两个人,服务员礼貌的过来说道。
“好……好,我来,我,结账……”
我大着*说道。
“唉,结什么账啊,喝,继续喝……”白莎莎拉着我,碰了一下杯,自己一饮而尽。
我虽然酒醉,但是基本的神志还有,我结完账,拉着白莎莎走出龙腾四海。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天海市的大街上依然灯火通明。
一处饭店的门,白莎莎瞬间就失去了神志,整个人软趴趴的靠在了我的身上。
这……可怎么办?
我又不知道她住哪里,那个写字间大概此时已经关门了。
用我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然后我将白莎莎背着进了房间。
白莎莎就那么仰面躺在床上,*的波西米亚长裙紧紧贴合在她身上,那完美的身材触动着我的神经。
这本身就是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此时又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某根神经不断的被拨弄着,一阵*的感觉袭上心头,我的喉咙有些发干。
我也一步一步走向白莎莎,那不断起伏的胸口,柔弱无骨的手臂,粉嫩樱花的唇齿……
我猛的一个踉跄,脚下被白莎莎掉落的高跟鞋绊了一下。
我的神志恢复了一些,我急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怎么可以这样,她那么的圣洁,而我就是一个肮脏龌龊之人,我配不上她,更何况不能这样得到她。”
我扭头望了一眼白莎莎,熟熟睡去的她像是一个天使,更像是仙女。
我起身准备离开,我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
“狄飞!”
身后忽然传来白莎莎的声音,我惊愕的转回身,白莎莎是在梦呓。
“跟你在一起真开心,你是一真诚的人……那些人,都是那么虚伪……都是假的……我不要……”
白莎莎的话,断断续续。
“即使惊涛骇浪,我也要我自己的人生……”
自己想要的人生,难道不是最难的么?
我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到前台用自己的身份证又开了一间房,就在白莎莎的隔壁,这样她那边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也能第一时间听见。
一夜多梦,梦的深,梦的死。
第二天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我拿起手机,殷素心打来的。
“喂……”
我强忍着宿醉的头疼,接通了电话。
“狄飞,你说消失一天,今天怎么还不去?我怎么替你兜着?”电话里,殷素心气愤的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表,下午一点了!
“我的天,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猛的坐起来,但是随即我又乐了,能怎样?我要的不就是陈帅他们发飙么?我不就是要托着么?
“我马上就去上班,你务必帮我把这一上午的假,再圆了。”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匆匆洗漱之后,我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小伙子,隔壁的姑娘今天一早就走了。”
保洁阿姨善意的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飞一般的结完账,打了一辆车直奔支行。
今天必须把这个业务给陈帅办了,托的目的只是让他急,但是不是让他出事。我要的是钓出戴步云的事,而不是让陈帅这么早就出事。
如果我猜的不错,陈帅现在一定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因为如果今天账号还不解冻。他之前办理的那些承兑票据将全部违约,一旦违约将会有更多的账户被冻结,资金链将彻底崩塌,对于陈帅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我当然希望陈帅得到报应,但是我要的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蹲在支行门口,抽着烟的*伟。此时他两眼赤红,鬣狗一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杀意。
我很奇怪,他何以也这么的紧张,按理说,他只需要担心交给他的事情,有没有办好就可以了。
看到我走过来,*伟丢掉烟头,用力的踩灭,恶毒的望向我。
我没有理他,一条狗一样的人,多看他一眼都有可能被咬。
此时大堂里人山人海,每一个窗口前都排满了长队。
我看了一眼表,下午三点,还有一个半小时,人民银行的资金通道将关闭,陈帅的光鲜生活也将戛然而止。
可能是我的突然出现,柜台里竟然传出几声欢呼,这两天,陈帅大概没少给她们施加压力。
我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几个年轻女孩面对一个中层的暴怒,她们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我刚准备进入营业室,陈帅几乎是跑着的,从二楼飞了下来,看到我的时候,那眼神几乎要吃人,但是他却不敢发作。
哈哈,这种感觉真好!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营业室。
陈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他也知道此时那我没有任何办法,想着如何开口相求,但是却又说不出口。
倒了一杯茶水,我慢慢的品上一口,温暖略带苦涩的味道,瞬间让我宿醉的胃肠感受到阵阵的暖意。
舒服!
时间在我心里,但是我偏偏要做出些样子来,看着大堂里熙来攘往的人群,看着排排站眼巴巴看着我的陈帅、*伟等人,我心中无比的舒坦。
“王玉排的多少号?”
又喝了一口茶,我对李蓉儿问道。
“她是305号,放心飞哥,今天下班前肯定办不上了。”
我点了点头,转头又望向陈帅,我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的汗,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小蓉儿,办完这笔,你去vip窗口吧。”
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整。
“请305号客户,到vip窗口办理业务。”
大堂里响起了叫号的声音,王玉拿着一沓资料的手不断的抖着,居然没有听到。
“请305号客户……”
叫号器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时一旁的*伟碰了碰王玉,指了指她手里的号牌。
王玉此时才如梦初醒,一个辗转跳跃,犹如一辆腾飞的坦克,扑进了贵宾室。
贵宾室里,陈师望着我的眼神很复杂,他大概在猜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大开麦克,“对不起呀,陈行,这业务因为我耽误了,不知道我现在马上处理,会不会影响支行业绩。”
陈师没有说话,尴尬的笑了笑,此时钱还没有转出去,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账户刚刚解冻,王玉已经毫不避嫌的在贵宾室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疯狂的操作。
我猜刚刚解冻的那个账户里,此时已经进了不少的钱吧。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电脑,进入反洗钱预警账号,屏幕上同华商贸的名字赫然在列。
同华商贸就是王玉昨天办理解冻的那个账号,因为段时间内频繁大额转账,果然进入预警系统。
但是进入预警系统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每天几万条数据会进入这个预警平台,说白了这只是一个预警,至于有没有风险还需要工作人员自己把控。
我当然认为它是有风险的,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确定,进入实质风险名单的账户,再想办理业务,就必须要更高一级的领导授权了。
在天海分行拥有这个权力的人,只有殷素心一个。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再为难*伟和王玉。
因为我有一个大活,我通过后台数据查询,找到王玉昨天转账的这些账号,再找到与这些账号有资金往来的账号。
不需要太多的信息,只要找到账号名称就可以,通过网上的企业查询平台,找到分别是什么行业的企业。
再把这些企业按照上下游进行分类,终于在周五下班前,我捋清了我所能掌握的所有与王玉控制的账号有关联的企业信息。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所有的企业连起来,从原材料的产出、物流、半成品、加工到成品销售,最后资金又回到原材料的产出。
一条完美的虚拟产业链!
我惊讶于,他们竟然在不产生一点实质性能效的情况下,制造了这么庞大的一个产业链,以至于这条产业链上的任何一家企业年营业额都是以亿为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