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个小小医生,与你来说没甚用处啊?”还是说,他想通过她跟严雪镜甚至是郑家说上话?
这会子,赵更新倒是爽朗一笑,“我不是来找你办事情的,我就来看看你,当初若不是你,我早就魂归九泉了,之后军中大乱,我也没顾及上你。听说你失踪,着实担心,找了好一阵子,后来听说你已回京,才放下心来。这次,难得来京城,就想着顺道儿来看看你好不好?”
他这么说,云都倒是没什么,听在严太太耳里,就有点不是味道。
在男女授受不亲依旧奉为准则的年代,一个男子,惦记着一个女子,从西北之地远道而来就为看一眼,确认她好不好,这种怎样一种感情呢?
而这种感情在旁人眼里却是不该有的,是违背世俗眼光的。
严太太当即沉了脸色。
未待她发话,客厅里再次走进一个人,却是这家的那主人严雪镜。
“静恒,你回来了。”云都先站起身,跟严雪镜打招呼。
严雪镜走至厅中,一眼扫过去,严太太的脸色也看得分明,再见厅中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已经站起来了,他淡然到,“这位是”
赵更新便又拱手一礼,“某姓赵,字换代,是云医生的朋友。”
严雪镜便看了看云都。
云都又解释一遍,“这位是西北王的长子,今次进京办点事,顺道来看看我。”
严雪镜点点头,抬手一请,“赵先生请坐。”
赵更新觉得再做下去怕又遭盘问,便告辞到:“既见友人安好,我也该告辞了,就不打扰严会长还有严夫人休息了。”
他这么说,严雪镜自然不能挽留,先一步走至门边道:“我送您。”
赵更新再次跟云都告辞,跟着严雪镜走了。
严太太一动不动坐着,云都想了想,“妈,我跟静恒商量好了,这天眼看着热起来,我俩陪您去西山别院住几日,一来避暑,二来散心,可好?”
“那你是不去医院坐诊了?”严太太可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云都敷衍笑笑,“嗯。”暂时不去,她心说。
严雪镜送完客回来了,一进门,严太太便道:“这位客人来的蹊跷,当初强掳了人,今日居然还有脸面上门来认朋友。有朋友将人掳了去做人质的?”
严太太心里边不太相信赵更新的说辞,甚至对云都,她也存了怀疑的心思。陌生男子来找她儿媳妇找到家里来了,老太太怎么怎么的心里不舒坦。这事儿,仔细咂摸起来总有点红杏要出墙的味道。她用审视的目光逡巡云都。
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奇怪,严雪镜也不例外。他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当初还听云都将与此人的事夸张了说与郑东歌听,然其中细节他不甚清楚,因为当时两人的关系,后来也没想着问。
这会子,这人突然冒出来,他便将云都认真瞧着,问她:“这人来此有何目的?”
云都也茫然,“我也不知道,说是为了西北军的粮饷。西北王过世,他继任了这个位置,军中缺粮,就到京城来想办法。只是奇怪的,当初他父亲做统帅的时候怎的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还能领着大军犯我关内的?”
严雪镜点拨她,“那个西北王盘踞西北经年,手段狠辣,行事跟响马头子差不多,收敛的不义之财填充军饷。我看这位小王爷倒像个文明人,估摸着因为没吃这口饭,才导致了军中缺饷。”
“那政府方面可会拨钱给他?”
“你很关心他吗?”忍不住,严雪镜就这么一问。
严太太朝这边看将过来,他漱漱嗓子,垂下眼帘,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儿。
云都暗恨,赶紧表态,“我哪里是关心他啊,我关心的是关里关外的安定。若是西北军缺粮,势必人心不稳造成动荡,指不定又有战事发生呢。”
“这是他们大老爷们该烦愁的国家大事,你一个闺阁妇人就不要管了。”严太太端着婆婆的姿态训诫她。
她暗自瘪瘪嘴,眼风扫了一下严雪镜。
两人从客厅离开,回了自家院子。
云都扭身谴责他,“严夫子,你做人很不地道呢。”
严夫子表示无辜得摊摊手,“我怎么不地道了?”
她叉腰,“我就问了这么一句,你都能想到那方面去,害我被咱妈训斥,你说你是不是很不地道?”
严雪镜忽然就委屈了,拉住她的手摩挲,眼睑微垂看不清他神色的,“你说你不关心他,那他呢?他一个西北之地来的人,谁人不找偏来找你,就为了跟你说一句话,看你一眼?”
这是醋了,醋大发了!
云都矮着身子从下边觑他。他才撩起眼皮不冷不热得与她对视。
“怎么了,咱家严夫子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儿了?人家就来看看我,你也能醋成这样。嗯?”她捉着他的大掌左右摇晃,眉眼弯弯甚是可人。
严雪镜心里痒痒的,也知道这人绝不是朝秦暮楚之人,然男子天生的独占欲偏在这时候发作,他心里头堵得慌,怎么都无法释怀。
“唉。”他低低一叹,捧起她的脸,带着迷恋的眼神看着她,“你说你这张脸,怎么就这么招桃花呢?若是这眼睛长得再小点儿,鼻子再塌点,嘴儿再薄点儿,就不会这么招人惦记了吧。”
她哭笑不得,“感情我长成这样您还嫌弃了,得,往后我眯着眼看人,抿着嘴说话,至于鼻子嘛,回头我拿本书日日压着它,铁定能压塌了。”
“那不行,你眯着眼睛说话更勾人。”他屈指拂过她眼帘,又在她唇上扫过,“唇瓣抿过了也更诱人。”
说着,他就在她唇上辗转吻将起来。
一吻毕,云都撅起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该如何呢,严夫子请指教。”
“不如往后你深居院子里,轻易不叫人看了你去。”
云都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好你个严夫子,感情你跟严太太一个鼻孔出气,要将我关在屋子里当你们的人质了。”
她气得一拳垂在他肩膀上出气。拳头是软绵绵,砸在身上就跟羽毛似的撩拨他心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