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傍山,夹杂些许微风拂来,吹落满院杏花,如雨一般,倾斜而下。暗香飘来,醉人心扉。而此时杏林院的紫苏院里,悬济正与一位老者品茶。
“那丫头让我多喝茶,呵呵,没想到,多年不曾喝茶的我又再次爱上了品茶,你说是为何?”说话的老者正是老九。
悬济看着满院的杏花争相开放,心中畅快无比,斜他一眼,才缓缓开口。
“你呀,是心结已开,心情自然大好,别说品茶,就算此刻让你喝药,你也觉得芳香扑鼻。”
“哈哈哈!有道理,心结已开,已开。”缓缓说着,眼框竟有些泛红。
他颤抖着双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老脸,也是在类似的季节里,那个他最疼爱的女儿狠心离开了杏林院,离开了他。之前都是女儿为他沏茶,自从她走后,他再也没有喝过茶,怕睹物思人。
“好了,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悬济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安慰道。
“老九,明天我们要去陈家庄义诊,你在杏林院好生照顾自己。”
老九点头,头微晃,手也轻颤,“都准备好了吗?你的这几个徒弟都去吗?“
悬济摇头,这几日长莫长歌他们都得了风寒,可能一进半会儿也好不了。
“这次如风、廷玉和琼莹都留下,其他人都去。”
他点头,“好,你放心的去吧,回来我们再一起品茶。”
悬济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别再多想了。等我们回来,让青芷多来陪陪你如何?”
“我派去的人也跟着他们辗转了好多地方,得知琉璃与寒雀去的最多的就是荣城,我想那里就是他们的家。”
是吗?老九闭上眼睛,陷入无尽痛苦之中,当初都是他不好,为何会独独想让那东方明德做她的女婿,却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女儿逼走了。
“等我们从陈家庄回来,我就问一下青芷,看她是否愿意认你做祖父,你呀,就当多了个孙女,如何?”
老九眼眸一亮,手颤颤巍巍的握住他的手,“好。以后她就再不是个人人嫌弃的孤儿了。”
“谁敢嫌弃我的好徒儿!”悬济吹胡子瞪眼可笑坏了一旁的老九。
“哈哈哈,就是,谁敢嫌弃我孙女!若青芷肯答应,我定会拿出我珍藏的好酒与你共钦。”
“哈哈哈!好啊老九,你还敢私藏好酒,看我回来不给你喝个精光。”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似是孩童般一来一往玩的不亦乐乎,黄昏下两道身影,各自端起茶盏,轻抿杯中之茶,或甘或苦,人生百态皆在品茶之中。
时光见证着他们二人的承诺,也许此生无法达成所愿,唯愿黄泉之路上结伴同行,再续今日夙愿。
天
龙院客房内,青芷房间,她正收拾着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房内几人站在那里也不出去,她有些心烦意乱。
“小姐姐,你就随我回京城吧,到了京城,我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应有尽有,包你满意。”若初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说着,想着用美食或玩乐把她拐到府上,好让大哥也一起,啧啧啧.......完美!
若白与赫连双在一旁眼角直跳,这样说青芷跟你走才怪。
“若初,不许胡闹,过来。”若白看了一眼与平常无异的女子轻轻皱了皱眉。
自前几日她从万里院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直到昨天告诉她要去陈家庄义诊之事,她才从书房出来。
看似与平常无异,但你与她说话,就会发现她时常会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一向最跳脱的未缺师叔近日也忧心忡忡,那晚在万里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双双手有些不自然的握在一起,近日她连最爱的剑都扔在房里了,就为得到青芷的原谅,那天发生的事,从悬未缺那里听了个七七八八,他虽说的隐晦,但她大概能够猜的出来,是索怀修辜负了青芷。
哼,下次再见他,定要质问他为何会离开,青芷明明愿意了,他还不乐意,哼,这辈子看他如何讨的到老婆。
“你们都回去吧。”青芷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几人向前围在她身旁。
“小姐姐,你就跟我走吧。那陈家庄又小又闷,到时又有很多病患,一点都不好玩.......”不安分的小手正准备朝青芷伸去。
“若初,你若再胡闹,今天就把你送走。”若白心下有些烦燥。
若初急忙用手捂着嘴巴,委屈巴巴的看着若白,说:“好大哥,不要赶我走嘛,让我再住一晚上嘛。”
“咳”赫连双轻咳两声,望着若白与若初,“你们两个先出去,本郡主要与青芷说些事情。”
若白一愣,随即拉着若初便走了出去。
“小姐姐,你再好好想想呀。”若初的声音回荡在她房间。
待二人走远,赫连双不自然的坐在她对面,支支吾吾的说道:“青芷,那天晚上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青芷起身,看着她说:“郡主言重了,青芷只是一介普通百姓,怎么敢怨恨郡主呢?”
“青芷?”赫连双微怒的起身,解释道:“刚才我只是用郡主的身份吓唬他们呢。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早就与你说过,把你当我的朋友的,你也答应了,若是反悔,就是小狗。”
“你.....”看着她有些耍赖的模样,不禁一笑,散去了这些时日以来不少的愁绪。
也许这整件事情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有选择,接下来便是选择
之后所要面临的结果而已。
既然他选择离开,那她与他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好了,青芷,这些天谁还敢造谣生事,统统都被赶出杏林院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说你的坏话了。”赫连双见好就收的上前去握她的手,二人一起坐下。
是吗?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去吧,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嗯,这些天,索怀修没有派人来过吗?”赫连双有些疑惑,在万里院的客房里,他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真是想不通,两情相悦,孤男寡女,再加上那男的爱这女子入骨,怎么会放弃这大好时机?
莫非.......青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他了?
青芷紧抿着红唇把手抽了出来,轻声说道:“郡主,我与索家二公子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说完起身,脑中尽是他离开时那决绝的模样。
这么严重?赫连双咬着红唇,心中的疑惑更甚,这二人好的时候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为何只过了那一晚,就如同仇人一般。
“青芷,我祖父已经同意退亲之事,你就原谅他吧。”赫连双替索怀修求情,哎,若是青芷不要那个自负的男人了,祖父岂不高兴?再加上索伯伯很喜欢自己,到时怕亲事退不成就麻烦了。
“郡主,”青芷转头看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与他之间不是因为你,我累了,想休息会儿,郡主回去吧。”
不是因为自己?那就好,那就好。看她是比之前憔悴,也罢,她就不信索怀修不追到陈家庄。
听说这几日那姓索的可忙了,又是被皇上召见,又是升官,哼,正二品,有什么了不起。络绎不绝的人又是将军府,又是轻云阁两边跑,当然,所有的人都未曾进入轻云阁才去的将军府,据说将军府的大门从早到晚没有关上过。
自古官场得意,情场失意,看吧,古人言还是很有道理的。
走到门外的赫连双撅着嘴巴看着青芷缓缓把门关上,似是同时也关上了她的心门。
“哎,索怀修,你还不快点来,你的青芷就快不要你了。”
“退亲的关键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啊。”
房内的青芷愣愣看着桌子上的玉簪和玉佩,这两样都是他送的,此刻却无声地嘲讽着她的一厢情愿。
“芷儿,这个玉佩你戴着,就像我随时都呆在你身边一样。”那是他首次向她吐露爱意时所说,她想,或许这玉佩就是他二人的定情之物吧。
“芷儿,这支玉簪送你,庆贺我的芷儿达成所愿。”那是他抱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抵在门框之上时所说,那晚他问她是否愿意,她点头,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他。
“芷
儿,我爱你。”那是他抱着她一路撕扯,情动时的话语。
最后都败给了一个厌恶的眼神,一个无情的转身,一个什么也未留下的残局。
她知道整个杏林院都在疯传她成为一个弃妇之事,师父虽然把几个造谣之人赶出了杏林院,但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呢?
最近几日,索怀修一直呆在轻云阁,每天都会有十几人前来恭贺。他置之不理,唯有前两天在将军府时喝的酩酊大醉,似是想要把世间所有的酒都喝光。
门外几人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轻云阁外又有人来恭贺了。
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可这次来的可是中书大人,也就是若白与若初的父亲:江岑烨。中书大人亲自登门,必定不止恭贺一事。
“先把中书大人请进书.....偏厅。”九思看了盖四野一眼说道。
“好,我去吧。”盖四野看了一眼九思,“公子这边你来说。”
九思张了张嘴正想拒绝,哎,罢了,罢了,反正青芷姑娘已经去了陈家庄。公子这两日应该在想什么对策吧。
现在公子整日窝在书房,不知是看医书睹物思人,还是看那一幅几月之前让九思送回来的画作。
书房内,门窗紧闭,有些灰暗。有一人影独坐,手中拿着酒杯,痴痴的看着不远处墙上的画作,画作右上角写着四个大字:美人如青。似是故意写错,又似是彰显主权,那“青”字要比其他三字要大上几分。
只见那画作之上,有一女子,三千青丝,高高挽起,秀眉微皱,红唇微张,满目惊疑,清秀非常。
似是有一美人,跃然纸上,当真是朱唇翠眉映明眸,比之她身后含苞待放的万千杏花还要美上三分。
“眉如黛,眸如水,唇色如樱。”
“你说酒在胃里,事在心里,互不相干。”
“可是酒在胃里,却也能浇上心头。”
“芷儿,唯有酒醉才能使我麻木,才能,让我不再想你。”
“若我去陈家庄找你,想把你带去雁凌关,你,是否会答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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