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几十辆马车依次停在杏林大门处,今天是去陈家庄义诊的日子,君廷玉抱着君如月与秦琼莹站在青芷面前,正与她说着话,而不远处的老九在侍从的搀扶下静静地看着她。
“师妹,之前你对如月的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若是将来如月也愿学医,还希望师妹能收她为徒。”
本来秦琼莹是想让如月拜二师兄穆如风为师的,可如月却说喜欢青芷小姐姐,哭着闹着说如果不是与小姐姐一起,她就不学。哎,人小鬼大,闹的她二人头疼,最后只得妥协。
青芷一愣,收徒?她还从未想过,不过小如月她倒是十分喜欢。
只见青芷点了点头,摸了摸小如月的头,此时她半眯着眼睛,身上还有些发烫,“好,将来若小如月愿意拜我为师,我定会倾囊相授。”
君廷玉也早已放下偏见,听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他大笑一声,拍了拍怀里的小人儿,说道:“如月听到了吗?你的小姐姐愿意收你为徒了,以后可不能再叫错了。”
那小人儿努力的睁开眼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青芷,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轻声喊了一声:“小姐姐师父.......”似是体力不支,又趴在君廷玉怀里闭上了眼睛。
二人叹了口气,秦琼莹说道:“昨夜烧了一夜,今日才好些,等师妹回来,让她给你敬茶。”
青芷点头,说道:“师姐,先把她抱回去吧,如月不适宜在风口处久留。”
他二人点了点头,拜别了师父便抱着如月,牵着听话乖巧的长莫长歌回了杏林院。
“回去吧,起风了。”悬济看了一眼老九,从出大门开始一直保持着这个张望的姿势,不累吗?哎,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九有些哽咽,不发一语,点了点头,在侍从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青芷看向这边,从天龙院,一路到大门口,他一直都默默的看着自己,他,是琉璃师姐的父亲吗?
“如风,这两个月好好打理杏林院,我们先走了,都回去吧。”
“是,师父,一路保重。”穆如风低头道。
起风了,众人都坐上了马车,赫连双特意坐在了青芷的马车里,而悬未缺也在里面坐着,这让青芷有些尴尬,她是否该离开呢?
“青芷,要不要听雁凌关的故事呀?”赫连双怕她跑了,就坐在她身边紧搂着她的手臂问道。
雁凌关?是有关他的事情吗?青芷低垂着头,眼眸之中点点星光闪烁,似期待,似挣扎。
悬未缺深吸一口气,正要开腔说话,却听小师妹开了口。
“郡主,我,不喜欢听故事。”青芷看向她说着,眼眸之中的星光已尽数退散,“故事听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会让人不切实际的想要故
事里强者的人生,而自己却不努力.......”
赫连双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劝慰,有这么严重吗?
哎,她只是想在青芷面前说一下索怀修的战功伟绩,看来青芷是真的伤心了,也没了一点密林之地不怕死,不怕累,还带着些许倔强勇敢的模样了。
“好了,都休息会吧。”悬未缺适宜的开了口,虽然赫连双是一片好心,但此时不是最佳时机。
赫连双撅着嘴巴只好作罢,哎,都这么多天了,索怀修那个自大的家伙竟然一次都没来,看来真的是出了大事情。
再看坐在身侧的娇小身影,这样一个清秀佳人怎么会惹到他呢?肯定是索怀修始乱终弃,知道自己要回雁凌关了,知道那里还有个绝色等着,所以在此时与青芷断了关系。
哼~负心汉!
青芷低着头,死死的攥着手。
她听说了,听说他升了官,做了大将军,二品的将军,应该官职很高了。
那天他离开是因为什么呢?是自己胸前那个丑陋的疤痕吗?
此时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紫月湖落水时,有一人先于她落水,后来被捞了上来,那人身上好像有标记,她那时想看,被索怀修制止了,难道那人胸前也有一个圆形标记?难道这是飞鹰杀人组织的标记?
若是如此,那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他震惊,是因为她身上竟然也有那丑陋的标记。
他不解,是因为她身为飞鹰的杀手,却为何没有武功吧。
他厌恶........是因为他觉得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无论是朝前推还是朝后推,这个结论始终是通的。也就是说,上次紫月湖不幸身亡的还是她的同伴。
呵,暗处之人见事情败露,选择舍一保一吗?
热辣的天气里,她竟觉得浑身冰冷,她环抱着自己,努力的不让眼泪落下来。可是,她连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如何才能解开这谜题呢?
等下次见到甘棠与苏阳,她一定要问一下她们,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此去陈家庄,回来之后她一定要忘了那个人,开始过好自己的生活,规划自己的人生。少了他,她也可以很好。
对面的悬未缺只有无声叹息,看着她把自己的手都攥出红痕来了,她到底在压抑着什么呢?
那晚他虽不清楚房内到底什么情况,但在外面他也听到了,开始时,索怀修显然已经失控了,后来为何在衣服撕扯之后就没了动静,直到索怀修夺门而出,小师妹未哭,未喊,未闹,直到现在都不曾提过那晚一句。
奇怪的是,索怀修到现在都不曾来找她,之前还说不会再回雁凌关,此刻却得了皇帝召见,升了官职,即将远赴雁凌关。
他闭上眼
睛朝后倚在马车上,难道你真的是去将军府以放弃青芷为条件换取的大将军一职吗?
“呵,这种种的矛盾,怀修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答案呢?”
“还是说,小师妹只是一个助你荣升的跳板呢?”
“若是这样,此生都枉想再踏进我杏林院半步。”
轻云阁内,九思见盖四野离开,心下一横,伸手敲响了身后的紧闭了一天的房门。
“咚咚咚”停了一会儿,里面未有应答。九思抿唇,哎,公子不会喝醉睡着了吧。
“咚咚咚”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未有应答。九思心下犯愁,这要不要进去一看究竟呢?
“公子,中书省江大人来了,已在偏厅等候多时了........”无法,九思只得开口说道。
“江岑烨来了?”房内之人轻笑一声,九思在外面听到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公子并未醉酒。
房内之人一钦而尽杯中之酒,抬眸再次看了一眼画中女子。
“芷儿,中书大人来了,他是若白与若初的父亲。”
“若白也与我一样,母亲并没有名分,严格说来,在别人眼中,他与我一样都是.......入不得族谱之人,甚至连姓都不配拥有。”
“所以若白一直生活在杏林院,不曾原谅他的父亲。而我.......”
“而我是在七八岁时,被父亲强行带到军中,日夜训练”
“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在我眼中,他是一个固执,没有担当的男人。”
“我去见一下中书大人,一会儿再回来,陪你。”他起身,上前,轻抚画中女子眉眼、唇角,依依不舍。
“吱呀”一声,门开了。九思抬眸一愣,公子......怎的如此邋遢?
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遮挡了凌厉的双眸,青色的胡渣让公子看起来似是颓废了不少,褶皱的白色衣角静静地垂在身后。
“公子,不如先沐浴一下再去偏厅。”九思垂首说道。
“他们出发多久了?”
嗯?九思被问的有些发懵,出发?随即才反应过来,公子是问的陈家庄的事吧。
“回公子的话,昨日申时到的陈家庄,今日开始义诊,昨天去陈家庄的病患大概有三百人。”
“此次,青芷姑娘也跟着去了。”九思又补充了一句。
“好。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前往陈家庄。”
“此次去雁凌关我只带恋七。你们先去忙我交代的事情,忙好之后再去陈家庄接赫连双一起回雁凌关。”
九思一愣,接宁安郡主?回雁凌关?就算郡主要去也是应该去娄玉关呢。
“是”刚抬头想问公子是否需要先洗漱一下,就见公子已走出数十步。
哎,九思连连摇头,每次
与青芷姑娘分开,公子连形象都不顾了。
“中书大人”索怀修踏进偏厅就见江岑烨有些焦急的来回去动着。
看到索怀修来了,江岑烨心下一松,之前听说来轻云阁的人都吃了闭门羹,将军肯见他当真是自己的荣幸。
“老夫未请自来,还请将军赎罪,恭贺将军荣升.......”
“江大人坐吧,无需多礼。”
“上茶。”看了一眼盖四野便坐了下来。
“是”盖四野退了下去。
“多谢将军。”江岑烨等索怀修坐下之后才入座。
面前的将军与几年前见过的风流倜傥的少年着实有些不同,之前翩翩公子,京城多少女子为之倾倒。今日一见,倒是成熟了不少,眼神凌厉,面容刚毅,身上夹杂着浓浓酒气,定是这几日太过高兴,喝了不少酒吧。
“江大人今日来有什么要事吗?”一想到后天便能见到那小女人,才觉已死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一来恭贺将军荣升,二来是有一事相求。”说着便站了起来。
索怀修抬眸看他,四十岁的男子面容苍老的像是五十岁,定是几年来未曾休息好吧。
“江大人请坐。”盖四野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是有关若白之事吗?”索怀修想到那个面色清冷的温润男子,倒是和面前的江大人完全不一样。
“将军明鉴。”江岑烨低叹一声,“若白十六岁没了母亲,被悬济太师父带入杏林院抚养,还让他拜在东方明德师父门下,已是对若白有了再造之恩。”
“但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应在战场上杀敌,怎么能,每天与草药为伴呢?”
“还请将军此次回雁凌关之时把若白带上,让他就从最普通的将士做起.........”
只是看将军的脸色越来越冷是怎么回事?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心下一惊,起身道:“将军,老夫只想让若白在战场上磨练心性,从未有过看轻杏林院众位师父的意思啊。”
来时就听说了将军似是喜欢上了一个杏林女医,刚才自己说的话,莫不是触到将军逆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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