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是给三小姐准备参加晚宴的绣裙啊,若是你现下拿去了,这老爷那——”
“你啰嗦什么,将这件衣服拿去!”
白色麻布素衣,这是在逗我吗?这将军府的大小姐,可真是有头无脑,本小姐虽然不是太让人待见,但是也是长老会钦点的圣女,这样让我出去是要丢将军府的脸,还是本国皇帝的脸,亦或打长老会的脸。
祭祀——
看着来往人群中一个个淡漠的嘴脸,在众多丝绸艳艳的华服中,突然觉得素衣披身的我是如此苍白无力。母亲有时候说的也并非全对,痴傻并不会省去麻烦,只是让麻烦来的更加肆虐。
祭祀,隐约听先生说过,三国每隔十年都会举行一次。选取月初剩余阴历阴月阴日的女子,再由三国联合长老会测算出具体位置。三国分为星月国,北沧国(我所在的国家,由端木氏族掌控),南甸国。前两次听说分别是星月国皇帝最为宠爱的四公主皇甫玲珑,南甸国国师的大女儿单晓晓。
前些时日,倒也听翠兰叨叨过,这次三国长老会测算出今年祭祀之人,所谓圣女出自正北方向的北沧过,也就是我所在的国土。而星月国,南甸国则一个在西面,一个在正南,东面迷惘之森是一片神秘的荒地,也是本次的祭祀之源头。
迷惘之森地处东面,面积广阔无垠,至今与外界无联系。三国曾多次派遣人员前去探测迷惘之森是否有可能选作扩张的领土范围,但大都有去无回,所有的人都消失于无形。
三十年前,三国最后一次结盟各派遣数十万正规军前去,但几乎全军覆灭。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伤患,大都神情恍惚,不知所以然。由此,东面迷惘之森到处充满恐怖的传说,无人胆敢踏足。
而不久之后,那些伤患都纷纷不约而同说起祭祀,念叨着迷惘之森大神发怒,需以祭祀圣女之躯驱散怨气,避免叨扰。
起先,人们都不以为意。但是人言可畏,伴随着三国旱涝,天灾人祸的莫名发作,三国长老会主张开始祭祀。选定祭祀之人也是三国长老会神神秘秘讨论的结果。三国结盟,也就是叨扰了迷惘之森一年后,长老会联合测算出祭祀之人星月国四公主皇甫。起先星月国国主百般不肯,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怎可当做祭祀圣女。亲情再浓也抵不过一国之主对权力的欲望。在其他两国以武力威逼之下,皇甫玲珑被送往澜沧河。
澜沧河是经由四方位的大河,主干道在迷惘之森,其他三国只是一些分枝,但澜沧河源头好似在迷惘之森东部一座海拔至今无人敢去探寻的缥缈山脉上。无人敢探寻首先是因为途径迷惘之森,无人敢踏足;其次,缥缈山脉远不可及,人们只道是传说。不管是不是传说,澜沧河的枝干总是水量充沛,孕育四方。
也仅仅是三十年前三国结盟冒犯迷惘之森猝然断流过半年。
由是祭祀都死由澜沧河那条主干道通往迷惘之森。
我,一个无名无姓,无人问津的,无异于孤儿的庶女,谁会想到我还是一个阴月阴日出生的人。且费尽心机的引祭祀之灾到我的身上。
原本我只是想要遵照母亲说的乖乖的做一个痴傻之人。待时机成熟便出去寻得母亲,简简单单,种种小花,养些鱼虾。我并不认为自己于谁有多大阻碍或杀伤力。偏生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于死地。
想必迫我落水与引祭祀之灾的不是同一拨人。如若祭祀出了事端,作为东道国的北沧国必会难脱其咎,于谁最为有益呢——其他两国的可能性不会太大。若非他们重视祭祀,也不可能如此在意祭祀,先是皇帝爱女,再是国师娇宠。那么会是这个国家内部不安稳了吗?先生说过这届端木国主有些许的无能呢。一国强盛,不外乎财力,兵力,人力。人心不稳便有大势已去的可能。
财力周家周富贵,人称周胖子,富可敌三国,三国生意,百姓衣食住行无不掺和。只不过周胖子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并不涉及权益之争。行踪更是飘忽不定。周油条,周滑头,不见得国家争端无他的触角。
兵力,盛传由三殿下端木溟掌握,可是有人怀疑兵力实则在太子之手。轩辕墩祺,我的父亲则掌管精锐兵力,由皇帝亲传,承接祖父遗志。我想兵力实则相互制衡,一分为三。但是战斗力对比是谁落下风,不久将有一比了。
至于人力,只是听说有着四大家族,传承辅佐国主。其四家族人中善于运筹帷幄,一直争锋相对,不知最终意在哪位正式当家人身上。
简单而又复杂,可这又与我何干,命都保不住了,有些可笑。
“三殿下,将军请您一同前去迎接三国长老会长老。”
“嗯,你先下去吧!”
“端木哥哥——你可还记得我?”
轩辕婉儿一脸娇羞的低头嗲道,久久未曾等到答复。
“大小姐,三殿下已经走了,不过刚刚三殿下好像看了您一眼呢。”
“真的吗?”轩辕婉儿兴奋地再次跑开。
远处刚刚深思的我看似发呆,其实早已察觉了三殿下的审视。身边来往了几波人,只是知道自己是祭祀圣女。虽不怕死,但一出来便又是被推入水,又是祭祀之灾的,再好的性子也难免不自觉的想要去反抗一下。虽不想轰轰烈烈做些什么流传千古的大事,但也决计不甘自己任人宰割。
我命由我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