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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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目光如炬,将这大汉上下打量一通,继而招苗虎附耳过来,低语几句。苗虎疑惑片刻,终是悟了出来,对着他肯定地点了下头。

这黑胡子大汉轻蔑地看着苗虎,拇指对着脖颈,从左划到右,做出封喉的动作,“送你去跟你哥哥团聚。”

苗虎脸色铁青,记着段崇方才的叮嘱,面对这人万不能让情绪占了上风,定要保持清醒,以智取胜。他忍下怒气,谨慎防备着对方。这大汉虚晃几下,见苗虎谨小慎微地躲避着,哈哈笑出声来。

他的拳脚虎虎生风,刚猛威烈,若是落到肉上,怕是连骨头都能打得断。苗虎面对这么猛烈的拳风一躲再躲,摸爬滚打绕得满堂跑,多是采取防卫的动作,不做任何进攻。

一耗起来,就是两盏茶的工夫。

有几次这黑胡子大汉差点就捉住苗虎,谁想这小子的身法跟猫一样矫捷、游鱼一样灵敏,呲溜就从他手掌中滑脱出去,甚至有时候他会被诓地打空拳,还教这小子趁机摸上一拳一脚的。

围观的门众见大汉吃了瘪,满堂低低哄笑着,受了聂三省的一记如刃的眼神才算憋住。

这大汉教苗虎逗得心烦意乱,又听着自己被他人嘲笑,只觉得心窝里烧起一把火,将他的耐性都一点一点烧干了。他扒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上前一下捉住苗虎,将他举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嘭”的一声肉响,苗虎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满堂鼓掌喝彩,振臂高呼。

大汉又是一记飞踢过去,苗虎如同任人摆布的小石子一般被踢滑出去好远,背后撞向红漆柱子,炸开一片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汉走过去,又再度将苗虎从地上拽起来,高高举过头顶,正欲用膝盖骨将他的脊椎彻底顶断弄碎,不料苗虎这回却使出浑身解数抓住他的衣领,借着肩膀一翻,双腿死死地盘住他的脖子。

苗虎屈起食指,运出十足十的劲儿,往他太阳穴处狠击数下,直到最后一记落下,“喀”的一声,如同头骨碎裂的声响。

大汉瞪得目眦欲裂,双眼通红而浑浊,顷刻后轰然倒地。

苗虎仍不知对方死活,翻身起来压制在上,又对着黑胡子大汉的脸一顿狂捶不止,拳头闷闷地打在上头,着实令人心惊。

苗虎嘶吼着,哭喊着,“还我哥命来!还我哥命来!”

段崇冷声喝止道:“苗虎,住手。”

苗虎打下最后一拳,才算是收了手。他激烈地喘息着,难过又愤恨地抹了一把泪,抽着鼻子站到段崇身边去。

段崇幽然看向聂三省,“聂门主,我的人赢了。”

聂三省面如土色,他攥着拳,额上冒出一层汗水,叹道:“好、好小子!算你有本事!!今日我大月门认了这一栽。来人,将大小姐带出来,跟段大人走!”

段崇说:“不光是聂姑娘,还有门主。”

聂三省见他竟得寸进尺,喝道:“段崇,若拼命,我未必拼不过你!”

“若是大月门自此销声匿迹,门主也觉得无所谓的话,尽可一试。”

紧接着,天空中又炸裂一个焰火。

聂三省知道,如若大月门当真毁于一旦,他必定无法向那个人交代,届时也是朝不保夕、难逃一死。如今若跟了段崇去,保着大月门苟延残喘一阵儿,说不定回来还能东山再起,将功赎罪。

“好!我便跟大人走一趟!”

……

晨曦有些清寒,许久才落下暖煦煦的光。

傅成璧一夜无眠,四更天才堪堪入睡,一直快到晌午才算醒来。她抱着棉被凝神望向一旁窗台上的香如海,已有两三雪白的花瓣儿落下来。

她打起精神,唤人进来服侍她梳洗。在门外把守的官兵已经又换了一轮,一早给傅成璧带了好消息来,说段崇已经离开大月门,现如今正在府衙处理公务,说不定午后就会回来。

傅成璧就站在走廊里远远望着、等着,果真,日头高了些时,就看见段崇带着人马回到驿站。

段崇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身后的苗虎。

苗虎抿了下唇,将段崇唤住。

他回身,听到苗虎说:“段大人,谢谢你给我能手刃仇人的机会。临行前,你问我的话,我已经有了答案。”

段崇挑眉,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苗虎说:“杀人不痛快,为我哥报仇才是痛快。可是……就算杀了他,我哥,我哥也回不来了。”他低低地哭起来,用袖子抹着眼泪。

段崇不会劝慰人的话,他知道一些伤痛必然得随着时间的流逝才会渐渐淡去,任谁劝、任谁说,都于事无补。

他轻淡地撂下一句话,“你底子不错,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六扇门来。”

苗虎呆愣了一下,等段崇走出几步才躬身致谢,“多、多谢段大人!”

守在驿站门口的官兵上前,附在段崇耳侧说,“段大人,有两个人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盯着郡主的房间。会不会,是聂三省的人……?”

段崇顺着他的目光往驿站对面的街道上看去,果真见了有两个男人蹲在台阶上,眼睛时不时向内里打量,与段崇有一刹那间的视线交接时,对方很快就移开了眼睛。

他拢住拳头,正欲前去询问,身后忽地响起傅成璧的声音。

“寄愁。”

转过身来,就迎了个满怀。傅成璧环住他的腰,眸子亮亮地望着他:“处理好了?”

段崇点头轻“恩”了一声。傅成璧又松开他,将他从头细查到尾,“可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

她不信,又捧住他的脸,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确定哪里都是完好的。

段崇将她不安分的手揪下来握在手中,压低声音道:“回去再同你说,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

傅成璧晓得他害羞的,却又记着他送香如海的那茬儿仇来,可将她吓得不轻。她揪住段崇的领口,质问道:“你教人送了那东西,是非来吓我的么?”

段崇疑惑着问:“不是说很喜欢吗?”

“你都不知道我见了,究竟有多担心!”傅成璧见他竟一副毫不知错的样子,气恼地往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她不敢告诉段崇,那一刻闪过一瞬的念头——若段崇死了,她必然也跟他去。

段崇笑了笑,也顾不得还有甚么人在场了,将傅成璧揽进怀中,低头轻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儿,说:“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正值此时,他背后响起一阵疾飞靠近的脚步声。段崇陡然警觉,一把抱住傅成璧连退上数步,才堪堪躲过一击。

一旁官兵未曾想门口这两个男人当真有胆子,竟直冲着段崇杀了来!他展刀立在前,其余人纷纷团团围上来,将这突袭的两人困在中间。

谁料这两人配合如此默契,手握长/枪,左右开弓交迭攻上,令在前的官兵躲闪不及,趁他下盘不稳之际将他一下挑到一旁。明明他们有机会将这官兵一击致命,可他却也只是跌倒在地,浑身毫发无伤。

前路扫清,两柄枪便冲段崇而来,袭至他的腋下,将他挑到空中。谁料段崇翻手握住两柄枪,夺回主动权,手臂一震,迸发的猛力大山一样倒压下来。

两人手腕吃上大痛,不禁闷哼一声,失手教段崇夺了枪去。

段崇正欲以枪锋刺入,怎料正前方突飞来另一杆铁枪!

段崇背后还有傅成璧,他恐来物会伤到她,只得收了攻势挥臂将铁枪挑开。

枪身打着旋儿,一下跄进地面青石板中,碎石溅裂。

趁此之机,又有一人威势扑来,当胸一拳,凶狠无匹。段崇只觉对方杀意寒彻肺腑,他接住这一拳,顺势反扭过去,来者显然受住这一招,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全无半点犹豫,抬脚往段崇下盘攻去。

段崇急撤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两人分站两端,这才让傅成璧看清来者的模样,她一时大喜惊呼道:“哥哥!”

段崇喉咙一紧。

众人只见来者身着朱红武袍,外罩银色轻甲,红缨绳带将乌发高高束起,衬得那张面容愈发俊美无俦,乍一看上去有三分儒雅,却无端又生出七分冷峻,令人不敢轻亵。

他抬起秀长深沉的眉眼,瞳眸当中积着郁郁的墨色,目光如锋,一动不动地盯着段崇。

傅成璧只得无视掉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轻盈盈地扑过去,亲热地挽住傅谨之的臂弯,笑道:“哥,你怎的来了呀?”

另外两个男人走到傅谨之身后,沉声道:“小侯爷。”

傅谨之点了下头,示意他们退下,又看向傅成璧,目光须臾温和起来,却故作严肃道:“还不是来寻你的?若不是葛承志说,我都不知你竟独自跑到西三郡来了。”

“谁说是一个人的呀?我同段大人一起来的,这一路上多亏他照顾我。是伐,段大人?”

傅成璧偷偷瞄了段崇一眼,努着下巴,示意他赶紧过来。

段崇掸去袖上尘土,正襟端容走到傅谨之面前,抱拳拜道:“六扇门段崇,见过小侯爷。”

傅谨之盯了他一会儿,也不言语,更不理睬,转而对傅成璧说:“你若是真想来雁门关,我派人接你就是,否则要是遇上甚么乱七八糟的人,哥哪里能护得了你?”

段崇明显觉得,他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人。

“哎呀,”傅成璧蹙着眉,晃晃傅谨之的胳膊,娇声说,“段大人很厉害,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

傅谨之翻着眼睛看向段崇,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想必舍妹一路上给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多谢。”

段崇点头,声音板板正正的,“分内之事。”

傅谨之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再无心思理这人。他轻声询问着傅成璧,“正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想吃甚么?哥带你去。”

“让段大人同来罢?”傅成璧尝试性地问道。

“我们兄妹二人叙旧,要外人作何?”

傅谨之声音不大,却足以令段崇听得清楚。

傅成璧不想兄长竟这般不给人脸面,一时对段崇心疼又愧疚,只盼他千万不要在意才好。她不敢再让傅谨之说一句,忙顺从着他的意思道:“好好好。快走罢,走罢……”

傅成璧拉着傅谨之就往前走,走出没几步,悄悄回头看向段崇,满目里都是担忧。段崇害怕她为难,笑着轻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傅谨之眼见两人当着他的面还敢暗送秋波,伸手将傅成璧转向后头的小脑袋给拧了回来。

他声音像是在牙缝当中挤出来似的,“再看,我就去拧断他的脑袋!”

“哥,你都说哪儿去了!”傅成璧气地跺了跺脚,恼道,“怎这样对人凶巴巴的呀?”

“我不凶,难道任由那小子骗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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